三間客房連在一起,只見客房中陳設精雅,枕衾雅潔,三間客房裝飾一模一樣,只是以畫作為區分,郭靖在第一間,名松竹,客廳中掛著一幅《竹爐煮茶圖》,獨孤逸在第二間,名蘭芷,廳中掛著一幅《蘭芷汀洲撫琴圖》,黃蓉在第三間,名桃李,裡面掛著一幅對子,寫著:「桃李春風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燈」。莊丁將三位帶到各自客房門前,向三位叮囑道:「稍後會跟三位爺台送上香茗,三位爺台要甚麼,一拉床邊這繩鈴,我們就會過來。晚上千萬別出去。」說罷退了下去。黃蓉在踏入門前,和獨孤逸使了個眼色,獨孤逸點點頭,走到郭靖身邊說:「郭大哥,晚上可多留心!」郭靖點點頭進屋了去。
獨孤逸走到黃蓉門前,輕輕一推,虛掩著的門就開了,黃蓉做在桌前,說道:「哪裡來的偷香竊玉的小賊?」獨孤逸覺得好笑,說道:「偷的就是這清香的姑娘,竊的就是那如玉的美人。」說完伸出右手指去勾黃蓉的下巴,黃蓉左手直劈一掌想獨孤逸的右手腕點去,左手卻捏成蘭花指點向獨孤逸的腰間,獨孤逸右手變勾為抓,抓住黃蓉的左手,轉身繞到黃蓉背後,伸出左手在黃蓉臉上輕輕一拂。黃蓉身子後仰,飛起一腳要踢向獨孤逸腰眼,獨孤逸並不鬆開右手,左腳點地順勢跳起,翻身到了黃蓉身後,手臂一繞,把黃蓉圈在了懷裡,陣陣發香傳入鼻息,獨孤逸只覺得心跳忽然加快,懷裡的黃蓉似乎成了一團火。黃蓉忽然在懷裡不動了,空氣中突然瀰漫著一種安靜。突然,黃蓉推開獨孤逸,說道:「你仗著輕功好,占我便宜!下次我跟爹爹學個厲害的,看你還怎麼欺負我。」獨孤逸突然覺得懷裡空落落的,像是少了什麼。
黃蓉又說:「老實說,是在哪裡學的這油腔滑調!」獨孤逸順勢坐在一側的椅子上,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大口,說道:「跟蓉兒妹妹學的油嘴滑舌。」又趕忙岔開話題說道:「你瞧著地方有什麼蹊蹺?」黃蓉說:「這莊子可造的古怪的很,那陸莊主必定會武,而且還是高手,你見到他書房中的鐵八卦了麼?」獨孤逸說:「可是那書房門楣上面的那個?」黃蓉點點頭,說:「對,那就是鐵八卦,那是用來練劈空掌的傢伙。爹爹教過我這套掌法,我嫌氣悶,練不到一個月便擱下了,真想不到又會在這裡見到。」獨孤逸放下茶杯,說:「我看這陸莊主並無歹意,只是叫咱們晚上別出去,恐怕他還有些其他的事情不想我們知道。」黃蓉點點頭,拿起獨孤逸放下的茶杯,續上水自己喝了一口,說道:「晚上咱們去看看。」獨孤逸笑笑點點頭,說:「只看看,不惹事。」黃蓉站起來,把獨孤逸推出門外,說道:「誰惹事了,就是去瞧瞧。」
睡到半夜,忽然遠處傳來嗚嗚之聲,郭靖和黃蓉都驚醒了,側耳聽去,似是有人在吹海螺,過了一陣,嗚嗚之聲又響了起來,此起彼和,並非一人,吹螺之人相距甚遠,顯然是在招呼應答。獨孤逸輕輕推開窗戶,看隔壁黃蓉也探出腦袋,只見庭院中許多人打著燈籠,還有好些人來來去去,不知忙些甚麼。黃蓉抬起頭來,只見屋頂上黑黝黝的有三四個人蹲在那裡,燈籠移動時亮光一閃,這些人手中的兵刃射出光來。等了一會,見郭靖小心翼翼的推開窗戶,這時眾人都向莊外走去。黃蓉示意獨孤逸和郭靖二人繞到西窗,三人輕輕躍出,屋頂之人並未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