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七公笑道:「明知難求,說他作甚?」黃蓉拉著他衣袖,求道:「師父,您說,再難的事,咱們也總要辦到。我求爹爹去,他必定有法子。」
歐陽鋒輕輕哼了一聲。黃蓉道:「你哼甚麼?」歐陽鋒不答。
洪七公道:「他笑你以為自己爹爹無所不能。可是那人非同小可,就算是你爹爹,也怎能奈何了他?」
黃蓉奇道:「那人!是誰啊?」洪七公道:「且莫說那人武功高極,即令他手無縛雞之力,老叫化也決不做這般損人利己之事。」
黃蓉沉吟道:「武功高極?啊,我知道啦,是南帝段皇爺。師父,求他治傷,怎麼又損人利己了?」
洪七公道:「睡罷,別問啦,我不許你再提這回事,知不知道?」黃蓉不敢再說,她怕歐陽鋒偷取食物,與獨孤逸一起靠在水桶與食物堆上而睡。
次晨醒來,黃蓉見到歐陽叔侄,不禁嚇了一跳,只見兩人臉色泛白,全身浮腫,自是在海中連浸數日之故。
木筏航到申牌時分,望見遠遠有一條黑線,隱隱似是陸地。再航了一頓飯時分,看得清清楚楚,果是陸地,此時風平浪靜,只是日光灼人,熱得難受。
歐陽鋒忽地站起,身形微晃,雙手齊出,一手一個,登時將獨孤逸和黃蓉抓住,腳尖起處,又將洪七公與郭靖身上穴道踢中。
獨孤逸與黃蓉二人出其不意,被他抓住脈門,登時半身酥麻,齊聲驚問:「幹甚麼?」歐陽鋒一聲獰笑,卻不答話。
洪七公嘆道:「老毒物狂妄自大,一生不肯受人恩惠。咱們救了他性命,他若不把恩人殺了,心中怎能平安?唉,只怪我黑夜之中救人心切,忘了這一節,倒累了你們三個孩子的性命。」
歐陽鋒道:「你知道就好啦。再說,《九陰真經》既入我手,怎可再在這姓郭的小子和這丫頭心中又各留下一部,總是遺患無窮。」
洪七公聽他說到《九陰真經》,心念一動,大聲道:「努爾七六,哈瓜兒,寧血契卡,平道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