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輕輕的唱到:「青山相待,白雲相愛。夢不到紫羅袍共黃金帶。一茅齋,野花開,管甚誰家興廢誰成敗?陋巷單瓢亦樂哉。貧,氣不改!達,志不改!」
黃蓉聽著那輕輕的歌聲,知獨孤逸是為自己而唱,心中滿是甜蜜。
說話間,兩人已鑽入雲霧之中,放眼白茫茫一片,雖當盛暑,身上卻已頗感寒意。
突見那長藤向前伸,原來已到了峰頂,剛踏上平地,猛聽得轟隆一聲巨響,似是山石崩裂,又聽得牛鳴連連,接著一個人大聲吆喝。
黃蓉將獨孤逸放下,兩人向那聲音方向走去,黃蓉道:漁樵耕讀麼,想來前面就是那耕了。」
獨孤逸答到:「是了,想來應是個農夫。」
一言甫畢,只見山坡上一頭黃牛昂首*鳴,所處形勢卻極怪異。
那牛仰天臥在一塊岩石上,四足掙扎,站不起來,那石搖搖欲墮,下面一人擺起了丁字步,雙手托住岩石,只要一鬆手,勢必連牛帶石一起跌入下面深谷。
那人所站處又是一塊突出的懸岩,無處退讓,縱然捨得那牛不要,但那岩石壓將下來,不是斷手,也必折足。
瞧這情勢,必是那牛爬在坡上吃草,失足跌將下來,撞松岩石,那人便在近處,搶著托石救牛,卻將自己陷入這狼狽境地。
黃蓉笑道:「適才唱罷』山坡羊『,轉眼又見』山坡牛『!」
那山峰頂上是塊平地,開墾成二十來畝山田,種著禾稻,一柄鋤頭拋在田邊,托石之人上身赤膊,腿上泥污及膝,顯見那牛跌下時他正在耘草。
黃蓉放眼察看,心中琢磨:「此人自然是漁樵耕讀中的』耕『了。這頭牛少說也有三百斤上下,岩石的份量瞧來也不在那牛之下,雖有一半靠著山坡,但那人穩穩托住,也算得是神力驚人。」
那農夫見這兩個少女攜手而來,問到:「朋友,到此何事?」黃蓉道:「求見尊師。」那農夫道:「為了何事?」
黃蓉心想那漁樵的反映,答到:「家師洪七公安排弟子來給尊師送一封信。」閉口不談段皇爺字樣,那農夫問道:「原來姑娘是九指神丐弟子。」
又道:「九指神丐有何事要告知家師?」黃蓉道:「這個我就不知道了,師父直說讓我倆來送信。」
那樵夫見那說話的姑娘手裡拿著根綠竹棒,心想:「約莫著那便是那打狗棒了,這二人來求見師父,下面兩位師兄怎無響箭射上?但若說他們是硬闖而過的,看她二人嬌滴滴的,身上也無甚打鬥的痕跡,倒是不像硬闖,只說那急流,他們也上不來,想來應無事。」
於是說道:「兩位姑娘,你們自向裡面走去,能不能過去,全看你們本事了。若見了我師弟,還請讓他過來助我挪開大石。」
黃蓉脆生答道:「好嘞,大叔!你先堅持著點。」
兩人就這麼順利的過了這耕子,黃蓉向獨孤逸微微一笑,道:「這是天助我也!」
兩人順著山路向前走去,行不多時,山路就到了盡頭,前面是條寬約尺許的石樑,橫架在兩座山峰之間,雲霧籠罩,望不見盡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