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
上了跑道,靠近跑道內圈的位置人來人往,薑茶環視一圈,慢慢地收回了視線。
答應她要來的,結果也沒有來。
“哎薑茶!……你人在這裡啊!”宋欽的聲音高高地響起來,人也緊跟著從操場跑過來,跑到了她跟前喘著氣,手直拍著心口,一張臉也漲紅了:“我在我們班那兒找了一圈也沒找到你人……嚇了我一跳,我還以為……”
他的話剎車在這裡沒再繼續說下去,但字裡行間的意思已經不能更明顯。
——他以為薑茶臨陣跑了。
薑茶看他一眼,“宋欽。”
宋欽聞聲看過去,大約也是覺得剛才自己說的話不怎麼妥當,撓了撓頭神情有些尷尬,“怎麼了?”
這麼一看,他也不由得多看了站在跑道上的少女幾眼。
她平時都是散著頭髮在身後,發梢落在腰間,稠密柔順得如質地良好的絲綢,此時盡數被高高地綁在腦後,嬌小的臉暴露在烈日下,像早晨七點新開的向日葵一樣。
乾淨又漂亮。
薑茶動了動唇,“我……頭痛。”
宋欽愣了兩秒,“那……那怎麼辦呀?”
薑茶看著他不語,宋欽被瞧得心裡發慌,嘴上也無措起來,“要、要不然,你先把八百跑掉再說怎麼樣?你也只是頭痛,又不是腿受傷……跑個步不礙事兒的應該。”
那邊裁判在叫了,“7班的!7班的離開賽道!”
這是在叫宋欽了,宋欽最後又看了薑茶兩眼,慌慌張張地道:“……跑完我帶你去校醫院去,你再堅持堅持……加油啊!”
薑茶默默地收回了視線。
儘管以薑茶從小接受的教育,答應別人的事情,只做一半肯定是不好的,然而現在的情況畢竟不是她自己的本意,而是頭疼堅持不下來所以不允許,所以剛剛宋欽在的時候,雖然沒有明說,她其實是有向他求助的意思的。
……還是算了。
一聲槍響,比賽開始了。
頭疼得像是一根細細的弦在腦內繃緊後被人來回拉扯,腳步卻先一步地邁了出去,腳下的動作全憑慣性,不多時就被其他賽道上的選手甩在了後面。
連操場上的宋欽都跑得比她快,一邊跟著她跑一邊還在喊,“加油啊,薑茶!”
薑茶:“……”
她本來輕飄飄地在那兒跑還沒多大感覺,被他這麼跟著一喊,兩條腿就跟灌了鉛似的又沉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