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目光悠悠蕩蕩地瞥過來,幽深又刁鑽,“……站直站正。”
她聞言便挺直了脊背,陌生的站姿令她沒來由的呼吸困難。
他眼風從她身上不經心地盪過,兩個字落地,“很好。”
她便益發緊張地保持著站姿不敢放鬆。
寥寥數字,軍令如山。
薑茶:“……站好了。”
霍雲琛不咸不淡地嗯了一聲,“然後。”
……然後?
霍雲琛:“看著我洗碗。”
薑茶:“……”
薑茶:“……霍雲琛。”
這一聲壓得低低的,暗含著風雨欲來的怒意。
怒髮衝冠的小姑娘,稀奇。
霍雲琛想著,偏首瞧了她一眼,“怎麼,這麼點忙都不肯幫?”
薑茶:“。”
他似笑非笑的,低著眉眸光透著慢慢悠悠的不經心,“不過洗碗是挺無聊的,要不然你說幾句話我聽聽,打發打發時間?”
男人視線上抬,多看她一眼,語意加深,“這次就不用誇我好看了。”
薑茶:“……”
薑茶:“丑。”
霍雲琛:“嗯?”
薑茶:“你。”
連在一起:你丑。
他一邊眉毛抬起,“你這小姑娘怎麼回事?看見人家好看故意往丑了說?青春期逆反心理?”霍雲琛眸光悠悠轉到她面上:“還是你見我好看嫉妒我?”
薑茶:“……”
他不只丑,還自戀。
但她這次學了個乖,悶著頭什麼都不說了。
他橫由他橫,明月照大江。
哼。
於是男人收回視線,慢條斯理地刷著碗,一邊淡淡地道:“被我說中了?”
薑茶:“……不。”
她氣他知道她不怎麼能說話還要逗她說話,卻又更氣這個明知道是套還急吼吼地自投羅網的自己。
——這個連反駁都駁不出幾個字的無能的自己。
望過去,他仍是玉立在洗碗池前,對著碗具側影專注。
一時無話四下安靜。良久薑茶緩慢地開口:“你……不怎麼……做飯?”
只這一句話,幾乎就已經耗盡了她的全副力氣。
雖然遇到他之後她開始慢慢地嘗試說話,但像這個長度的連貫的問句還是不怎麼常見的。
霍雲琛聞言反應卻平淡,“嗯,不怎麼做飯。”
在國外的時候也不怎麼做,只是跟別人拼住在一起,搭夥出錢而已。
薑茶:“……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