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炸毛的暴躁兔,回歸成柔順的糰子兔。
顧景行卻又道:“已經有半年了。”
她的聲音透著些迷濛,“……嗯?”
他在她耳畔輕笑,笑聲低沉一字一頓,“距離你上一次睡我,已經過去半年了。”
霍雲姝:“……”
熱度自面上完全地消退了,他的笑意卻勾得更深了,唇間吐出的字輕飄飄落在她耳膜,“姝兒,方不方便透露一下,下一次——是什麼時候?”
她立刻惱了,鞋跟用來踩上他的腳,瞬間從他懷裡掙出去,噔噔噔鞋跟擊打在地清脆而有力。
說到底吃他給的委屈受他刻意的調情,無非是因為她喜歡他而已。
睡了一場,暗戀沒有成真,只是變成了明戀而已。
他在暗而她在明。
不公平。
想到數天前他說他們是戀人,她原本還滿心的歡喜,只是大小姐脾氣上頭隨口說說要他追一下她才承認。
她也是有自己的考慮的啊:一般人都是循序漸進,哪裡像他們,沒有循序也沒有漸進,直接就突飛猛進了。
誰知道那男人挑著唇來了一句:“姝兒,你見過哪個男人在跟女人上過床之後回過頭追她的?”
他勾著眼,桃花眸里笑意斜斜。
言下之意卻不能再明白:追求的目的就是為了上床,然後他們已經……所以他就不打算也覺得沒必要花那個工夫了。
——這句話徹底地把她激惱了,她幾乎是冷笑出了聲,“你的意思,追我就是為了跟我睡覺?”
“當然不是。”顧景行乾淨利落地否認,眼尾笑意勾得弧度更深:“是為了跟你牽個手拉個勾,然後做一輩子的好朋友。”
“……”
氣急敗壞的小霍姑娘就這麼徑直地,整整十餘天沒來公司本部的大樓。反正她手頭單子多,隨便挑一個去親自談都能談上個兩三天。
要避開他,她有的是辦法。
……但是也才十天而已,她就又回來了。
霍雲姝越想越氣,走到獨立成套的辦公室前忽然地頓住腳,回眸——果不其然顧景行人就在她身後,瞧著她笑意不減的。
惱火頓時就上了頭,她瞪著他,“你跟過來幹什麼?”
在火氣上頭,連她的質問也顯得有些胡攪蠻纏。——他明面上畢竟還是她的助理,不跟著她還能跟著誰?
偏偏他也不計較,只是風輕雲淡地笑,喉骨蹦出兩個字:“追你。”
追你。
一語雙關。
霍雲姝冷淡地道:“不是你說的,沒有哪個男人會在跟女人上過了床之後再回過頭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