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他的手指指了指薑茶。
這一輪狼人殺,她是第一個出局的。
大柯沒報出局的是誰,且前幾輪遊戲薑茶就沒有出局過,於是負責讀軟體的人自顧自就讀了起來,“……有沒有暗戀的人?”
自後往前看。
吧檯那麼多人圍坐著,只有她一個小姑娘,當真是萬綠從中一點紅——雖然她穿的仍是很小清新很森女系的薄荷綠裙子。
吧檯都是高腳凳,離地六七十公分。她坐在上面,背影纖細挺直,長發垂腰美麗,裙上層層疊疊的輕紗就如水流一般地垂瀉而下。
也像是叢生的青草,將她周身環繞。
就像那天,她一個人安安靜靜坐在醫院大廳里,黑髮垂落,遮蔽了她半邊的小巧臉頰。
翻開的書卷,醫院消毒水淡淡的氣味,燈光懸在頭頂明晃晃。
母親抱著孩子在懷中,帶著她一字一句地讀著詩詞。
記得綠羅裙,處處憐芳草……
記得綠羅裙……
處處憐芳草。
而吧檯上那群看著就讓人厭煩的萬綠竟然還在發問著,聲音入耳如浸泡在水中的不分明:“……暗戀的人?”
就見她像是受驚般的,極突然的繃起了收攏在椅下的腳。
然後下意識似的……點了點頭。
一時尷尬。
問的人沒想到問的對象是小姑娘,而小姑娘本人顯然也沒料到自己近乎無意識地點了頭,氣氛一時陷入了微妙的尷尬中。
邊境若無其事地做了調停,“行了行了……別為難人小姑娘,繼續吧。”
薑茶臉熱了熱,小聲地說了句謝謝。
下一秒,重量卻猝然地壓上了她的肩膀,繼而撲上鼻尖的是濃厚的酒氣。她驚得肩膀顫了顫,偏首去看,就這麼對上了一雙幽深的黑瞳。
深深的,似屬於蟄伏在巢穴里的野獸的一雙眼睛。
對著近在咫尺的那張俊臉,她心跳快速地漏了一拍。
繼而如膝跳反射般更為激烈地瘋狂跳動起來。
話到出口才發覺快要成了顫抖,“霍、霍雲琛。”
……他怎麼會找到這裡來的啊?
他不該是去別人家應酬去了嗎?
她困惑地眨眨眼睛,“你……怎麼會來的啊?”
男人帶著濃烈酒精氣味的呼吸噴上她的臉,像是連帶著她也喝了酒般的,肌膚在觸上那吐息的瞬間就燒得火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