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點是多少?」小曲看似詢問,其實絕對是在笑話她。她也不尷尬,夾著拇指和食指說:「一個碗底就好。」
酒倒完了,阿繚爹便開始招呼大家吃菜,那碗紅燒肉早想嘗了。他將紅燒肉一人一塊分了一輪,又連番向何未染道謝,何未染被他謝得受不住,便轉而主動地招呼大家嘗她的手藝。
李苦兒飲盡碗中的酒,又苦又澀一點也不好喝,悔了。又拿了碗去接肉,單聞了這香氣,就似乎忘了方才苦澀的味道。這紅燒肉色澤艷麗,焦香襲人,一口下去甜香濃厚,也極是入味,肥肉油而不膩,瘦肉嫩且不柴,其味美讓人回味無窮久久不忍吞下。
李苦兒被這肉誘得胃口大開,一連扒進好幾口飯依舊覺得口中肉香不散。
粟娘不知何未染身份,嘗了那紅燒肉,不禁心生佩服,忙向何未染討教做法,說日後要做與家裡人吃。這家裡人指的自然是阿繚一家,聽得在場的姜家人喜笑顏開直嘆阿補娶了個好媳婦。
何未染也不藏私,將紅燒肉的做法細細講了一遍,待講全了,天也黑透了。本來大家都奇怪她怎麼這般大方,竟將烹調方法授予外人,聽了才知道即使她說得再如何精細,也不過是個形式,沒有料理的經驗和掌握火候的技巧可是不成的。
同一道菜,同一個做法,烹調的人不一樣,還真就有可能做出兩個味道來。
大家吃完了飯,阿繚爹去隔壁借木桶船,往自家木船後頭綁。阿繚提議回來後再吃頓酒,方才為了划船一口荷花釀都沒沾,回來之後必須得犒勞一下自己,好賴還有菱角做下酒菜。大伙兒聞言十分贊同,何未染也樂意,默默去隔壁人家買了只雞,請阿繚娘殺了,說回來要做道好菜,權當感謝他們今日的招待。
幾人上船,這回換阿補划船,阿初、粟娘和李苦兒在船上坐著,阿繚帶著小曲在後頭跟著,順便教何未染劃木桶船。
「何姐姐,你學會了麼?」李苦兒趴在船舷上,苦大仇深地盯著何未染的一舉一動,不擔心不行啊,美人是好,但命只有一條啊。何未染起先手腳倒是挺彆扭的,再仔細研究了阿繚的動作,不多久竟也能有模有樣地擺弄船槳了。
「別急別急,我都說過了,一定不會淹著你的。」
「那……那你會拐彎了麼?」
「拐彎?不礙事的,回頭哪兒卡住了,還有阿繚他們呢。」
「啊?怎麼這樣……」
「苦兒你怕什麼呀,出事了大聲叫,我和阿繚會來救你們的。」
「小曲你不厚道,跟阿繚一船就嘚瑟,怎麼好意思?」
「咦?苦兒好像不大願意跟我一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