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二人起了個大早。天光微亮,空氣清爽,要做的事卻也不少。何未染要回府做王爺的早飯,不知張媽鬧完了沒有,心中難免忐忑。她叫李苦兒去肉市再買兩斤黑豬五花肉,答應河神的事總不能怠慢。
李苦兒也很替何未染擔憂,張媽昨日的脾氣她看在眼裡,好像要殺人似的,倒不是心繫何未染的安危,畢竟何未染這樣身懷異能的高人哪能鬥不過一個潑婦,只是若為制服潑婦使出什麼非凡的手段,被旁人見了,定會以異樣的眼光看她,惹出不少麻煩事。
李苦兒提著菜籃子,忍不住加快了腳步,她要趕快買好肉回去,就算幫不上忙,也能第一時間掌握所有的情況。
肉市的鋪子都已經開張,客人還不多。李苦兒依然是去了董姓夫婦的那家。董老闆還是不在,只老闆娘在,手裡捏著只棕褐色的拂子,百無聊賴地趕蒼蠅。
李苦兒到了肉鋪前仔細挑選,對老闆娘道:「今天上的貨不多啊……」
老闆娘依舊是趕著蒼蠅,言簡意賅:「沒殺。」
聽這意思……都是昨天賣剩下的?李苦兒皺起眉,有點兒不想買了。
「還新鮮著。」老闆娘說完,拿拂子在李苦兒面前甩了甩。李苦兒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回事,忽的就一陣迷糊,等她回過神來,手裡已經提了一包肉站在肉市口了。
她皺著眉頭望天,完全想不起自己什麼時候已經把肉買下了。打開荷葉,裡面果然是一塊黑豬五花肉。再摸摸荷包,銀錢已經付出去了。
既如此,也沒辦法了。她決心忽略這一怪現象,早點兒回府算了。
回到府中,天光大亮,顧不得掃院子,先去後廚再說。但讓她沒想到的是,今天張媽並沒有來。聽說昨日她在何未染的房門口鬧,沒等著人就睡過去了。張大半夜來將老娘背回家,想是這氣了一夜得了風寒,一直說著夢話,惡狠狠的中邪了似的,這會兒人還沒醒呢。
李苦兒聞言,拍拍胸脯如釋重負,可算是安心了。她正打算提籃子進灶房將肉交給何未染,管家來了,先一步進了灶房,對何未染道:「今日可奇了怪了,王爺王妃還有郡主世子妃都病得起不了床了,只世子和縣主是好的。」
「呀……怎麼會有這樣的事?」何未染低聲輕呼,又道:「那我煮些粥,等他們醒了好吃點兒。」
「行,就這麼辦吧。世子和縣主的早飯還是要備好的。對了,你說會不會是昨日的晚飯,吃了的都病了,沒吃的都好著……」管家越說越覺得有道理,忙豎起眉毛問:「昨晚上的飯是張媽做的,她人呢!」
「這……咱們沒有證據,可不能冤枉人。」何未染抿抿唇:「張媽今兒也病了,沒來。」
管家一甩袖子:「也不知真病假病。就算真病了,也要追究她一個玩忽職守!我得遣人去看看……」他說著,連忙轉身出了灶房。
李苦兒將一切看在眼裡,見管家離開,才進去,將五花肉放在案上,問何未染:「何姐姐,到底怎麼了?」她猜想著,何未染或許知道實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