艷鬼聞言,眉心一蹙有苦楚之色,垂頭低聲道:「她為什麼不願讓我找到她?為什麼……」
「敢問姑娘芳名,與阿宴又是何關係?」何未染打斷她的呢喃,問。
艷鬼抬起頭,一雙期期艾艾的美眸盯住何未染,道:「我說出來,你們能告知阿宴的去向麼?」
何未染搖頭,神色平靜:「她並沒有說要到哪裡去。」
艷鬼不信,有點兒生氣:「你們一定知道,就是不想告訴我對不對?好,你們不說,我便日日夜夜纏著你們,不走了。」
「呃……」李苦兒聽得心驚,這算是被鬼纏上了麼?
「苦兒姐姐別怕,阿葵會保護你的!」阿葵大義凌然,小小的一個人說出這樣的話,看來非常好笑。
李苦兒覺得阿葵真是一個講義氣的花靈,不過這樣一個小東西能對付面前這艷鬼,看起來並沒什麼勝算。然而因了有何未染在身邊的緣故,她也並不覺多少恐怖,便好聲好氣地對艷鬼道:「可是我們真的不知道河神大人去哪裡了啊。」
「休想矇騙於我!」艷鬼死腦筋,不知哪裡來的依據,認定了面前這三人仍舊有事隱瞞。
何未染無奈,嘆了口氣,道:「姑娘還是先與我們說說和阿宴的恩怨,或許我們能幫你呢?」
艷鬼皺著眉頭沉默半晌,渾身散發著寒氣,終是緩緩道:「我叫蘇青鐲,是阿宴的妻子。」
李苦兒下巴都快掉下來了,暗自驚訝於河神大人一個女兒身也能有妻子麼?只是看看何未染和阿葵,神色如常,似乎並不以為意,只好壓下內心翻湧起來的震驚情緒,繼續聽蘇青鐲講她與河神大人的故事。
「我還是凡人的時候,家住咸河中游邊的一個小鎮上。算起來已有三百來年了,那鎮子還不及這裡大,百姓生活卻是一般的寧靜祥和。可是有一年,咸河忽然頻發大水,農田被淹,房屋被毀,百姓流離失所,苦不堪言。一日,鎮上來了一位巫史,他說咸河水災,是因河神震怒百姓往日作為,故而降下水災以作警示。挽救之法,乃是給河神娶一房妻室,好在他耳邊說些軟話,讓百姓得以休養生息。所有人都知道這意思是要選一女子祭河,沒有人家捨得讓閨女去,所以我去了,只因自小與雙親失散,在藝館賣藝為生,雖是輕賤的生計,往日卻也得到遠近百姓以禮相待,那時候我想,橫豎藝館被毀我也無處可去,若是能為百姓做些什麼,豁出一條命也是無怨。」
李苦兒一邊佩服蘇青鐲的大義,一邊又暗自揣測原來是這麼個被強行塞過來的妻子,若百姓知道河神是女的,想必不會拿一女子祭河,該是選個清俊少年才對。真是個大烏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