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指著阿葵:「被這孩子踩散了。去睡吧,不過是些不成氣候的東西,有我們便足夠了,無需放在心上。 」
李苦兒張了張嘴,想說又不知說些什麼,只得轉身回房,將這雪兔子拋在腦後,唯有希望不要再發生些怪事了。
又是三天,雪停了,久違的日頭再度露面,那些厚厚的積雪也化了,到處都是濕濘。
何未染終於回來了,那個時候,李苦兒正在後廚鬱郁地攪著今日為王爺王妃午膳準備的高湯。她笑著進來,鼻子深深一嗅,享受地眯起眼,湊到李苦兒身邊說:「看來,我的苦兒已經能獨當一面了呀。」
李苦兒肩頭一顫,才遲鈍地反應過來。
「何姐姐!」勺子落入湯鍋,她激動地轉身抓著何未染的衣裳,眼睛裡幾乎笑出了淚花:「你回來了!你怎麼才回來呀?也不報個信兒,知道我多擔心你麼?」
「對不起對不起,臨時起意的事。」何未染捧著李苦兒的臉,有指腹抹去她眼角的晶瑩:「真是個傻姑娘,我能出什麼事?淨是胡思亂想的。」
李苦兒努著嘴,濕潤的睫毛撲閃撲閃的:「還以為你要走了,再也不回來了。」
「我要走呀,也得把你帶上。」何未染抿著嘴笑:「莫不是將我當作那些個負心郎了?若是這般,我才要傷心呢?」
李苦兒十分自責,連忙解釋:「我……我是害怕過頭了,才……並不是不相信你啊何姐姐。」
何未染仍是笑,低頭,從袖袋裡取出一串漆黑的佛珠,牽起李苦兒的手,一圈一圈地繞在她的手腕上。
「這佛珠是……」
「方丈的謝禮,能保平安。」
李苦兒不解,想自己何須這些。
「有何姐姐你在,我哪會不平安?」
何未染一愣,只片刻,眼角眉梢又透出幾分戲謔來:「自然不止是保平安的,還能防爛桃花呢。」
「啊……怎麼這樣啊……」李苦兒立即苦下臉:「這不是在人家傷口上撒鹽麼?」
傍晚時分,真正撒鹽的來了,是宋媒婆,順便還從隔壁家拽來了劉嬸兒。
李苦兒見她倆來,臉都僵了,心裡畏縮,抓著何未染的手不放。
何未染心裡也是不高興的,難免嫌棄這人世間關係複雜,愛情、親情、友情便罷了,為何連八竿子打不著的人也能摻和進來,還絲毫沒有給別人添麻煩的自覺,好似是做了大善事,任誰都是歡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