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兒吧?」何未染問。
李苦兒點頭。
「嫂子,來一包狀元糕。」
「喲,這麼晚了怎的還在街上。」鄧大娘停下手上的活兒,忙給她們裝糕:「早些回去吧,姑娘家家的,走夜路可不安全。」
「嗯。這就回家了。」李苦兒說。
鄧大娘講目光轉向她,回憶一陣,想起來了:「你是前些日子阿竹帶來的姑娘吧。」
李苦兒笑著點了點頭,何未染故作不經意地說:「今日是去戚家做客的。」
「啊?戚家?」鄧大娘眸光一動,急切著道:「那……那是否見著了她家大兒媳婦?那是我閨女。」
何未染答,語氣惋惜:「見著了,病得厲害。」
「哎,我苦命的閨女。」鄧大娘碎碎地呢喃:「不是東西啊,讀書人,欺負我孤兒寡母,將我閨女禍害得……」
何未染接過糕點,又問了一句:「這是怎麼個說法。不怕您笑話,今日我是領我徒兒去與他戚家小子相親的,他家是不是……不大好?」
李苦兒忍不住斜了何未染一眼。
鄧大娘聞言,立即勸道:「可千萬別嫁過去,這街上還有哪家是不讓娘家人見閨女的?」
「這是為何?」
「頭兩年倒還好,可自打我女婿中了科舉沒多久,便再不見我閨女出過門了。前些時候聽聞傳言,說我那女婿在京城娶了官家女,也不知是真是假。哎……我便上門去討說法,哪知他家人說本是要將我閨女接到京城去享福的,是我閨女身子不爭氣,病倒了,待身子好妥當,自然就能去京城夫妻團聚了。我等啊等,等啊等,等我閨女出門,等我閨女坐上去京城的馬車,哎……怕是一場空等了。」
「哎……確實是戶不講道理的人家。」何未染說著真心話:「但願您閨女能早日康復吧,若去不成京城,倒不如接回娘家。」
「是啊……」
兩人告別了鄧大娘,繼續往家裡趕。
李苦兒氣憤地道:「那個大兒子肯定是在京城有人了,戚家還拖著家裡的兒媳婦,真是不要臉。定然啊,也是相親相出來的親事。」
何未染可不這麼覺得:「或許是有過愛情的吧,只不過世人要男人建功立業不留戀兒女私情,又要女人出嫁後相夫教子以夫為天,世人許男人三妻四妾圖一個兒女成群,可女人須從一而終永不能有二心,所以啊,夫妻情感的羈絆之於男人與之於女人,總是有差別的。」
李苦兒仔細尋思她的話語,忽而一笑,不由何未染的臂彎靠緊了些,撒嬌著說:「所以啊,女人想不受傷,還是得找個女人過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