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探頭探腦半天,她乾脆自稱是梁先生的助理,把人給轟走了。轟完就留在這兒,萬一那人又殺回馬槍,需要擋一下呢。
“你也太周到了,我替孟冬謝你!他嚇到沒?”
十音搖頭:“很鎮定。”
“從小就硬氣。”江岩贊道,“你猜不到吧,他爸和我爸是戰友,都是法醫出生,都轉了崗,現在級別比我爸高。孟冬要不是拉琴太天才,我那時都覺得他以後會從警。”
十音沒接話,她還在擔心記者的事:“不知道誰走漏的消息,煩人。吳狄去查了。”
聽說他負|面新聞……不能再雪上加霜。
江岩點頭:“我上去看他,你一起上樓?”
十音說不去了,又喊住江岩,說他萬一洗完在會所休息了呢?
他應該很累了。
“你怎麼婆婆媽媽的。”江岩笑了:“他要真睡了難道我倆替他站一晚上崗?美不死他!睡了也得拖起來,按你說的情形,記者隨時會來,索性在酒店,還有專人替他擋。”
十音剛才也勸過,可那人擺出一張視死如歸的臉,冷嘲熱諷:酒店安保好些?炸|彈怎麼送進去的?十音又說換個酒店,他依舊冷冷的,不置可否。
人還是被江岩帶下了樓,他發現她還在,經過身邊時,手臂不經意地蹭到她。天這樣涼,他只穿了件襯衣,那麼單薄。
江岩坐在副駕駛位,簡述完Plus的情況,就開始一路重申醫囑。十音一言不發地開車。
梁孟冬手機震了好幾回。
頭一次他接了,對著話筒那邊說了句:“沒空。”很冷淡地掛斷了。
後來電話又震,梁孟冬看一眼,直接按滅。他似乎很不想接那電話,再震,他乾脆關了機。
江岩看他神色自若,不像受了大驚的樣子。
便換了打趣的口吻,說你倒是留個電話給我家十音,她照顧你一個晚上,回頭案子的事情多跟人匯報匯報,早些給可憐的Plus要一個說法。
別光說那些表面文章,社會關係、情人情敵,全部都向我們余隊主動交代,坦白從寬。
江岩面上,梁孟冬極大方,要江岩取過十音手機,親自錄了進去,撥通自己這邊。
手機再次響起,鈴聲卻不同,那是他的另一台手機。
她欲言又止,心中的那個擔憂愈甚,終究還是沒說出口。
直到他倆確認梁孟冬安頓妥當,從麗思酒店回家,車行過回程必經的秦州路酒吧街。
這一處此刻竟然燈火通明,整條街亮如白晝。刺眼的紅藍警燈晃悠著,幾乎要連成了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