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胡鬧,還有好幾場專場演出,怎麼能中途離開?一周左右就回了,究竟有什麼事,或者你現在說。”
十音忽然哭得凶了:“孟冬,我要和你分手。”
他罵她皮癢,是不是被誇昏了頭。
十音抹抹淚,努力讓聲音平靜:“孟冬,對不起,我是深思熟慮的,我們分手。我知道特別對不起你,但我們……就這樣吧。”
電話那端陷入長久的沉默,十音捨不得掛,她知道每一句,都有可能是這輩子最後的交談。心上如有鈍刃在磨,一刀一刀,比凌遲更狠。
“加加,”隔了許久,她聽見孟冬的聲音,“是不是太累了?無論如何,你等我回來。”
十音沒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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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梁孟冬彈完了暴二最末的那個低音。
孟冬的琴好,細微泛音久久在話筒間迴蕩。
“暴三彈那麼投入,為什麼說自己沒練琴?”他在電話那頭低哼,“小騙子。”
她身上有他安的監聽裝置?
沒這種可能。孟冬不做暗事,何況十音對細微音頻的敏感度近乎變態,身上被安了這種東西,不可能沒覺察。
“對別人的妹妹那麼好,”梁孟冬似在挑撥,“哼,轉頭就把你賣了。”
原來是雲旗,十音又驚又喜:“江岩厲害了,說服雲旗加了你微信?這孩子怎麼這樣啊,她偷錄了發給你的?”
“我騙來的。”
“……你別欺負她。”
“我愛盯著一個人欺負,”他低笑,“對欺負別人沒興趣。”
!
十音問:“雲旗自己的演奏發你了麼?視頻還是錄音?”
“發來挨罵?”他哼笑,又客觀說,“發了錄音,是可以教,不過還是得重頭來。誰給啟的蒙?”
十音頓了頓:“……她哥。”
“還行。”梁孟冬居然這麼評價,“聲音比我料想的要好,想像力是優點,有些處理出人意料,總體不錯。”
十音感激得想哭:“真的麼。”
“不過我告訴江岩,讓她先做好被罵哭一千次的準備。”
“好的,好的。”十音應著,“微信上,她敢問問題,也敢和你交談,是不是?你能不能多鼓勵她,這孩子最大的缺點,就是缺自信,我先謝謝梁老師!”
他不大高興:“為誰謝我?”
“為雲旗。我自己十多歲時,也有過那種心境,想遇良師。但很不同,在南照,這種機會特別難求;我只是過得去,而雲旗是你這種……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