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機會考試了,她是要出遠門的人,很遠很遠的門,回不來了!你一個瞎子,倒是不用出門,不信邪回頭可以驗證一下。後天中午,那小天才決賽結束一出門,會先出個車禍,這一次還好,會傷在右臂……你女兒是不在了,你也可以不交電腦,信不信,小天才下次不止掉塊皮?余北溟既然對不起他,你想想,這樣做就對得起人家了?”
媽媽聲音焦灼:“你千萬不要,我交,保險柜密碼是……”她迅速報出一串密碼。
“你不是不知道麼?”那人的笑聲猙獰,似攜這暴雨來的惡魔,“可惜車禍是免不了的,我們九先生呵呵,常言道,那什麼……之仁?固然是捨不得那小天才受傷的,可惜這事是我來操辦,九先生也是鞭長莫及啊!哈哈哈!那麼遠的地方,定金都交了,不方便退了啊。”
無恥到了極點,媽媽只能哀求他們,不要、千萬不要傷害孟冬,十音就要奔到了,雨勢瘋顛,她聽見按動保險柜的聲音。她從不知道,爸爸在保險柜里,為什麼要藏一台筆記本?
那人取到電腦那刻,後巷警笛聲驟起。那是幾乎為大雨淹沒的響聲,屋內的人都沒聽見,但十音聽見了,銳利、短促地刺進她的耳膜,真的是警笛聲!
十音精神稍稍一振,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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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音在喝水,敘述讓人疲憊不堪。
那段記憶太過慘烈,以至於這麼些年,她不輕易去回想。只是埋頭向前、不停趕路。
“這事自始至終和我有關,我要不來南照,你是不是這輩子都不打算告訴我?”梁孟冬心有不甘。
他清楚還有下文,更為驚心、迫她遠走的下文,卻忍不住要質問。
十音手中礦泉水瓶頓了下:“我會讓案情水落石出,然後找到你,把與你相關的部分和盤托出。”
“然後扭頭就走?在體制內相個親,嫁個還不錯的花花草草?反正余隊有的挑。”
“這不可能,雖然我也不知道,用什麼理由和你重逢。”梁孟冬還想說話,被十音打斷了,“不光是因為我爸爸虧欠你。他虧欠你什麼,我至今沒查到,暫時不知從何說起。”
她後來甚至調閱過父親的檔案,發現他在醫學院求學期間的檔案存在三年缺失,她猜測爸爸可能參與過什麼涉密研究。
“但那段時間你都還沒出生。”
孟冬揣測著:“會不會……我父母?”
“那個煙嗓的指向非常明確,我爸爸虧欠的就是你,你本尊,我媽媽的話也證實了這種說法。我實在想不明白,我爸爸不過是個製藥商,究竟對你做過什麼?孟冬,說到這我必須向你坦承一件事。”
三年前,十音的確作過一次比對。當時她還在邊防,是雲大隊為她破例申請到的權限,材料調用名義仍是當年案件,屬合規行為。但收穫不大:“我爸和你的父母唯一的共同點在於,有醫學院背景,年份比較相近,其餘並無交集。除此之外,因為你父母是軍醫大的學生,他們的學習期間檔案不歸入個人檔案,而是由軍醫大檔案室統一管理,涉密級別較高,需要另行申請,我最終沒能調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