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音猜測,可以了的意思大約是,琴弓的消息他們已經與典當行那邊初步確認過了,會繼續跟蹤弓的下落,這邊可以先放人,不宜打草驚蛇。
看來他們對雲海和十音的身份本身興趣不大,大費周章設下這場筵席,預備了那麼多珍品、藏品引出話題,只為打探那柄琴弓。
自從水療餐廳散席,十音迅速匯報完,一開頭還在打趣雲海,在回味文師姐看他的眼神。
“你當年究竟把人怎麼了?應該是個很不錯的姑娘,你真的一點心思都沒動過?沒動過你的問題就更大,家裡那位年紀那么小。嘖嘖嘖。”
十音在開車,雲海對著黑洞洞的空氣吐了口煙,啞著嗓子笑:“家裡家外都沒心思。當年中二,老子自認胸有青雲志,兒女情長是什麼?”
“真的?”
“嗤,我用得著騙你?特別是當著你家那位大師,話可不能亂說,哥在感情上,從來發乎情、止乎禮。”
雲海吊兒郎當的嗓音里來這麼一句,又有點患得患失的意思了,十音有些感動:“道阻且長,老大我永遠是您的後盾!”
居然被雲海嘲笑:“你個泥菩薩。”
“……”
果然,十音很快就不能淡定了,她一直在撥孟冬的電話,卻遲遲不通。撥打酒店房間電話,得到的答覆是無人接聽。
十音決意取了裝備,直接前往孟冬酒店房間:“夜長夢多,我怕他有危險。”
“好。”
無論爸爸在弓中藏了什麼秘密,本來預備在何時何地見天日,現在是見天日的時刻了。
**
十音有酒店門卡,窗簾拉得嚴實,房間極暗,只有電腦泛著蒼白幽微的輻射光。
琴盒開著蓋躺在行李架上,一眼掃去該在的都在,安然無恙。
她更急迫地想要確認,人去了哪兒,是否無恙?
屋子裡有隱秘的聲波,有點像手機屏蔽器。
十音很快找到了,那枚屏蔽器就安放在床墊靠近床板的夾縫裡,她動手關閉後,那種隱秘的異響消失了。屋子裡應該沒有其他監聽設備。
是誰安放的?她和雲海離開的時候,屋內是有信號的。
此刻她緊盯浴室的門,門縫內隱隱有光,但裡頭只有略嫌喧囂的風機聲,聽不見人的動靜。有呼吸聲麼?風機的聲響有點大,很難分辨。
十音不敢出聲,她按動手機發送信號,通知雲海找人立刻去查監控。
她足足盯了那扇門五分鐘,浴室內居然有了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