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綿綿的臉色越發蒼白了, 他的手分明撫慰著她, 話卻是對楚然說的。
睫毛輕顫, 心底卻貪戀著他罕有的親熱, 一動未動。
楚然不傻, 自然也不會問「外面幾十個下人當擺設嗎」這種蠢話, 她知道凌九卿的目的,不過是想要刺激她罷了,索性便安安靜靜站在一旁, 看著那二人。
便當看了一場活春|宮好了。
這般想著,她竟然隱隱有些興奮起來。
那二人仍舊在纏綿著, 凌九卿的手背, 已在徐徐撫向白綿綿的頸部,惹得她身軀微顫。
只可惜楚然所在的角度,只能望見白綿綿那纖弱的背。
驀然周身一冷, 楚然朝白綿綿身後望去,凌九卿正在直勾勾的盯著她,眼中無波無瀾, 無情無欲。
待察覺到她眼中的無謂,他的眸越發漆黑,輕輕挑起白綿綿的下頜,如同那日吻她一般,吻了下去。
白綿綿緊閉雙眸,他很少吻她,更多的時候,他喜歡摸著她的長髮,望著她的眼睛,他說他喜歡她眼中的乾淨。
抬手,她攬著凌九卿的後頸,唇角微顫,像是將自己獻祭一般虔誠。
手,徐徐撫向他的膝蓋。
凌九卿身軀一僵,直覺排斥,卻在望見楚然時驀然停住,生生忍了下來。
楚然一直很平靜,她注視著那二人,自然也看見白綿綿的動作,如蔥尖般纖細的指尖,在一點點往凌九卿的膝蓋移著,小心翼翼卻又義無反顧。
「九卿……」白綿綿的聲音呢喃,證明這一吻不是虛的,很是動情。
手,越發往上。
楚然饒有興致的望著,只差一點點,白綿綿的手便摸到了他的腿。
「滾出去!」驀然一聲低吼。
白綿綿似被嚇到,手僵在半空,臉色煞白。
楚然也被驚了一跳,抬眸,正對上凌九卿凌厲的目光,他在看著她,臉色鐵青,重複道:「滾出去!」
好戲戛然而止。
楚然也不惱,聳聳肩,聲音慵懶:「奴婢告退。」而後,半點不停,轉身便走。
身後,死一般寂靜。
……
夜色深沉,無月無星。
楚然回到房中時,已近子時了。
小棺材不知從哪個角落,將當初她用柳郁的血衣剪出的「囍」字找了出來,正大喇喇的放在桌上。
楚然將那「囍」字拿在手裡,端詳許久後,默默道:「好醜。」扔到桌上。
她那夜怎麼覺得自己剪的分外好看的?
折騰了一晚上,她也累了,躺在床上不一會兒便睡了過去。
睡夢中極不安穩,總覺得有人在盯著她,陰森森的,呼吸都極為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