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白綿綿也低低嘆一聲,卻又猛地抬首直直盯著楚然的額角,「即便王爺曾這般待你,你仍心甘情願留在他身邊嗎?」
「他為了我,讓你受那般折磨,你心中當真就不怨不惱嗎?」
「每次照鏡子,你看見額角的疤,不會想到他對你的狠心嗎?」
白綿綿的話太快了,說到後來,竟有幾分悽厲。
楚然望著這樣的白綿綿,好久低低嘆息一聲,拿過一旁桌上的銅鏡,舉在白綿綿眼前:「為了一個你從未走到其心裡的男人,你要將自己折磨成這般模樣嗎?」
白綿綿呆住,望了銅鏡好久,她抬頭,求救般望著楚然:「……我愛他。」話落,眼角的淚滴砸了下來。
楚然眸微凝,沒有言語,她寬慰不了她。
「不如重新來過吧,楚姑娘。」白綿綿逐漸平靜下來,拿過桌上的紫檀木盒,打開,裡面有一個琉璃樽,樽里是一個水蛭般大小的東西在蠕動著。
楚然眯了眯眼,她認識,當初白綿綿中的毒蠱。
「楚姑娘,我沒有你那麼堅韌,」白綿綿隔著琉璃樽撫摸著那毒蠱,「我做不到不愛,那麼……便將選擇的餘地,交給他吧。」
伸手,她便要將食指送到樽里。
「啪」的細微聲響,手腕卻被人抓住了。
楚然望著她:「你會死。」
白綿綿笑了笑:「也有可能,死的是你。」
楚然明白她的意思,她讓凌九卿來做這次的選擇。
可這一次,她真的不可能死,養母蠱必須心甘情願,原主因為深愛凌九卿甘願赴險,而她不願!
抓著白綿綿的手慢慢鬆開,楚然後退一步,重新坐在座位上,看著那毒蠱嗅到血肉便入了魔一般瘋狂的鑽了進去,片刻已經消失在白綿綿的指尖。
「砰——」與此同時,屋內門被人撞開。
衛風推著輪椅立於門口。
凌九卿朝屋內掃視一眼,待望見楚然後,眼底方才平靜了幾分,再開口,聲音已經平靜:「怎麼回事?」
一直站在門口處、臉色被驚的慘白的芍藥猛地跪在地上:「王爺,是楚姑娘給白姑娘下了毒蠱……」
楚然挑了挑眉。
「芍藥!」白綿綿柔柔弱弱的聲音有些緊繃。
「毒蠱?」凌九卿轉著輪椅朝前走了兩步,目光掃視一圈後,落在白綿綿的指尖,最後落在仍坐在一旁的楚然身上,「你怎麼說?」他低問。
楚然輕笑,而後頷首:「白姑娘中了毒蠱。」
話音剛落,白綿綿身子一軟。
衛風飛快上前,手搭在白綿綿脈象上,良久起身,神色複雜:「王爺,是毒蠱。」
「王爺,方才楚姑娘抓著白姑娘手腕,奴婢看的分明……」一旁,芍藥還在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