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宴席之上,凌九卿輕攬楚然一幕,日日夜夜在眼前浮現。
怒,卻只能等。
凌正似也察覺到他話中的細微變化,扭頭朝他望來:「柳愛卿放心,他日,朕定讓你報抄家之仇。」
柳郁垂眸:「不止。」聲音極低。
「什麼?」
柳郁再沒言語。
不止抄家之仇,還有……奪妻之恨!
……
凌九卿依舊會常去楚然那兒,只是最初每隔三四日便會缺席一次,越往後,更是幾乎兩日缺一日,直到後來,他偶爾來一次,卻待不了半個時辰便喚了衛風回去。
母蠱越到最後,便越亢奮,直到最後一刻死在血肉里。
當今聖上體恤秦王身子不適,特許他無需上朝,凌九卿更是連王府大門都鮮少出了。
……
又過了一個多月,凌九卿養母蠱的第四十四日,皇宮突然降了一道聖旨,宣秦王凌九卿入宮。
如同以往一般,皇宮的轎攆親自來接,從小伺候皇上的大太監嚴公公親自來請,儼然帝王的待遇。
下這道聖旨的時候,凌九卿正在楚然院裡。
他坐在小榭里,手扶著輪椅,望著靠著木柱的女子。
她斜倚著木柱,懶懶的翻著一本話本,一旁還放了盤蜜餞,時不時拿起一顆放入口中。
這個時候,大太監走了進來,宣了聖旨。
楚然話本都放在了一旁,望著接旨的凌九卿,入宮,她腦子裡只有三個字——鴻門宴。
相反,凌九卿很平靜,他接過聖旨,察覺到她的目光後望過來:「楚然,我曾說過『若有一日飛黃騰達,定迎你進門』,你可還盼我歸來?」
楚然應:「王爺也說過『您豈會娶我這種賤婢?』」
凌九卿臉色白了白,卻又生生笑了出來:「報復我?」
「不,」楚然搖搖頭,「存心刺激你呢。」
凌九卿沒再言語,他深深望她一眼,跟著那些宮人離開了。
楚然坐在小榭里,沒再繼續看話本,抬頭望著天,不遠處陰雲湧上來。
要變天了,她想。
起身,剛要走回屋裡,院裡卻多了一襲白影,那人站在樹下望著她,有些疲憊。
楚然也朝他望去。
他大步流星走向她,甚至沒等她反應過來,他已經將她擁入懷中,很用力,恨不得將她融入骨血一般。
「怎麼了?」楚然拍了拍柳郁的背。
柳郁僵硬片刻,終放開了她,飛快走到屋裡將小棺材抱了出來,又塞給她一疊銀票:「我知道你只在乎這個青銅器,拿上它和銀票,離開京城,等我去找你。」他神色很冷靜,手輕輕撫著她的額角,「我一定會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