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靜靜撫摸著那塊疤,母蠱鑽到心口和頭骨處,是最疼的。
「還記得那晚嗎?我得權後,給你送『極樂』的那晚,」凌九卿任由她摸著,頭靠著牆壁,聲音很輕,「你說我是月華的那晚……」
「記得。」
「那你可還記得,我還問過你另一個問題?」凌九卿勾唇笑了笑,「我問你『楚然,你可知本王為何不登皇位?』」
楚然望著他的眸,同樣笑開:「王爺沒等我回,便說『賤婢還不配對本王的事指指點點。』」
凌九卿笑意僵了僵,猛地伸手,抓住她撫摸他心口血疤的手:「問我一遍吧,只當今夜是那晚,再問我一遍,我定好生回應。」
楚然望著自己被他攥在手心的手,沉靜半晌,徐徐開口:「王爺當初,為何不登皇位?」聲音幽幽,如同那晚。
凌九卿緊盯著她,眼底赤紅,他艱難的撐起身子,一點點靠近她,聲音極輕:「因為……想讓月華離著雜草,更近些……」
話落,他小心翼翼將唇落在她的唇上,只是輕觸著,唇角微顫。
手腕上,紅線灼熱,而後,漸漸消失……
第32章 殘王忠心婢15
任務完成了。
楚然垂眸, 望著近在眼前的男人, 即便如何狼狽,他都眉目如畫般俊美。
沒有推開,也沒有回應, 只靜靜半跪在那裡,僵持著。
不知多久,凌九卿終於遠離了她,呼吸有些急促, 唇色比起方才的蒼白, 泛著殷紅。
他回望著她,好一會兒,伸手輕輕撫摸著她的臉頰, 將額角的碎發攏到後面, 輕撫著那一塊血疤,而後, 摸到她的髮簪,摘了下來。
滿頭青絲散落下來,有著淡淡的皂角香。
今日,她戴的是銀簪,簪尖鋒利。
「那日,白綿綿故意中蠱時, 你的手就一直摩挲著頭上的簪子,我便在想,如果我讓你再養母蠱, 你是不是會一簪子殺了我……」凌九卿低低笑了一聲。
楚然眯了眯眼,她沒想到他能看透她的心思,卻笑開:「原來王爺不讓我養母蠱,是怕死啊。」
凌九卿睨她一眼:「是怕衛風把你殺死。」說完,卻又搖搖頭,將銀簪放入她手中,「身上可有瓶罐?」
楚然搜遍全身,搜到一個放傷藥的土瓷瓶。
「這最後一次取血的機會,我願讓你來。」凌九卿將土瓷瓶里的藥粉倒了,靜靜道。
楚然拿著銀簪,看著他伸到自己跟前的手,並沒有猶豫,在他手臂上重重劃了一道,血順著傷口流了下來,滴在瓷瓶里,瓷瓶不大,一滴一滴,一會兒便滿了。
凌九卿的臉色,更白了。
楚然看了眼方才倒在草蓆上的藥粉,將他手臂上的傷口擦了擦,捻了些藥粉灑上,又從裙擺處撕了條布,慢慢的包紮起來。
凌九卿注視著她的動作,就像曾經一般,她也是這樣照顧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