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落,手無力耷了下來,再無動靜……
柳郁仍舊抱著她,跪坐在地上,神色怔忡,雙眼木然……卻無淚。
他想,也許不哭,便代表她還活著,對吧?
「大人,兇手已朝城郊處逃去。」門外,侍衛稟報著。
柳郁仍舊一字未說,抱著懷裡的女人,艱難的爬起身,卻幾次險些跌倒,狼狽不堪。侍衛上前想要攙扶。
一貫溫和的柳太師,聲音卻儘是冷冽,他說:「滾。」
而後,生生站了起來,抱著她,一步一步朝著府上走去……
他還要成親呢。
低頭,望著懷中人,笑了出來:
「娘子,我們回家。」
……
城郊,別院。
四周儘是暗衛。
衛風跪在院落前,下頜沾染了幾滴血,紅的刺目。
他已在此跪了一整夜。
輪椅吱呀的聲音傳來。
再不是那個穿著錦袍的秦王,更像是病弱公子,臉色蒼白,一襲青衫,面無表情。
許是天寒,凌九卿一手拿著方巾,掩唇輕咳幾聲;「抬起頭來。」他命令道。
衛風身軀一僵,最終抬頭。
待望見他下頜的血,凌九卿的咳嗽聲更劇烈了,好久,才聲音沙啞問:「誰的血?」
衛風垂眸:「……楚姑娘的。」
柳郁,毀了王爺,如今還想要搶王爺的女人。他只是沒有想到楚姑娘會擋上前來,他沒想到那個嬌嬌弱弱的楚姑娘,行事竟這般敏捷。
「是嗎?」凌九卿低低應著,猛地抬眸,被軟禁在此處靜心的他,第一次目光凌厲,讓人心驚不止,「哪只手?用何物?」
衛風一頓,終以右手將長劍送上前去,長劍被人拿過,右手卻未曾落下。
劍鋒,還沾染了血。
凌九卿靜靜望著那片鮮紅,良久眯了眯眼睛,手腕微動,長劍飛快在衛風手臂劃開一道傷疤,血肉翻開,深可見骨。
「若是以往,我定取你性命。」凌九卿靜靜道,下瞬聲音漸輕,「你終是為著我,歸根結底,是我害了她……她護我性命,讓我在此處安生,是我害了她……」
「是我害了她。」
話落,長劍翻轉,再無顧忌,刺入心口處。
大晉三十三年冬,秦王凌九卿於別院,自縊而亡。
……
楚然又成了阿飄了。
她默默飄到了太師府,找到了小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