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與容陌再沒同房過,哪怕她日日出門,他也從未過問過她去了何處。
她知道這都是她自作自受,她怪不了任何人。她只有每日回仙界時,到他宮宇中與他說上幾句話,她怕他會忘了她。
只是後來,在仙魔井待得時間長了,她的身上開始沾染魔氣,容陌的宮宇,她便越來越少去了。
直到有一日,她回到仙界,看見好多仙人從容陌的宮宇走出。
她拉了個小仙娥問緣由,小仙娥吞吞吐吐,可意思她卻聽明白了——還是因著她是神後一事,他們請容陌再三思量。
以前她還以為是因為她是千年小仙,現在終於明白,因為她身上有一半魔界血緣,才不配當神後。
楚然回了自己的宮宇內,沒想到容陌竟在等她,站在桃樹旁。
看見她,他微微皺眉:「去了何處?惹得滿身狼狽?」
楚然笑了出來:「去周圍閒逛了一圈。」
容陌看出了她在說謊,卻沒有戳破她,只是伸手,想要拍拍她的頭。
她卻飛快躲開了,容陌的手僵在半空。
最終她乾笑一聲:「我身上髒,先去沐浴一番……」語畢,落荒而逃。
……
翌日,她依舊去了仙魔井練功。
手中長劍舞的行雲流水,卻有一招怎麼也參不透,她直面迎上,只感覺體內氣血逆行,眼前一暗。
她試了一遍又一遍,沒想到竟開始大口大口吐血,思緒雜亂。
直到一點清明從靈台匯入,她看見鳳華緊繃的臉,他一向慵懶不羈,很少這麼嚴肅:「小東西,你想害死你自己。」
說著,手中魔力往她經脈里送著,平順了逆行的氣血。
也是在這時,上神清氣襲來,楚然扭頭,正看見自天上飄落下來的容陌,他面無表情望著她,墨發無風自動,荒蕪的仙魔井,映襯的他的雪白袍服更是純粹,那雙眸,黑的幽深。
楚然臉色頃刻慘白。
「旁人說你與魔界勾結,我尚替你掩了幾分,楚然,你如今倒是大膽。」容陌的聲音比崑崙之巔的雪還要冷上幾分,他很少這麼生氣,便是祭神殿那夜都沒有。
她幾乎連滾帶爬起身,朝容陌奔走兩步,卻被受傷的身體拖累,險些跌倒,身邊一隻手扶住了她,鳳華懶懶站在她身邊:「神尊屈尊而來,所為何事?」
容陌望著他:「接內人。」
內人,他第一次這麼說。
楚然繞過鳳華,義無反顧走到容陌身前,他卻看也沒看她,轉身便走。她匆忙跟上,半步不敢停留。
回了宮宇,容陌仍舊一言不發。
她跟在身後,良久緩緩上前:「神尊。」聲音囁嚅。
容陌回首,盯了她好一會兒:「千年小仙之情,果真善變。」
楚然身形一晃,臉色蒼白。
「結親一事,楚然,你若後悔便說,我定會應。」容陌接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