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歲笑了笑。
“櫻庭,這幾年難得看你來到東京,”
跡部的父親用餐巾擦了擦嘴,問她,“打算在這裡待多久?”
他問出了最關鍵的問題。
像櫻庭千歲這種級別的人,無論她做出什麼動作,都能讓人陰謀論上好幾天。特別是她這次的舉動,推掉了她近半年的行程,獨身一人來到日本,其背後所透露出的含義十分耐人尋味。
如果只是簡單的遊玩度假,那沒什麼。可是如果,她打算擴展自己的勢力呢?
年長的男人眼底隱隱閃過一道光。
那麼……這邊的勢力範圍就不得不重新劃分了啊。
千歲也停下用餐的動作,她擦掉嘴角的醬汁,拿起玻璃杯晃了晃裡面的紅酒。她知道跡部先生的想法,雖然私下裡是關係不錯的朋友,但涉及錢和勢力的問題,事情一下子就變複雜了。
紅酒的香氣充實口舌之後,她看到跡部景吾正向她投來謹慎的目光,少年深藍的眼睛裡帶著些許思索和擔憂,卻沒有讓千歲感到不適。
作為未來一定會繼承家業的人,他能隨時隨站在家族的角度思考這些事情,千歲感到很欣慰,頗有種“吾家有子初長成”的自豪感。
她如實回答:“不超過半年。”
本來她會在年末來到日本,就是因為這邊詭異的收入數值,等到解決完這事她就回去了,他們也不用擔心她會把手伸到這個國家來。
——雖然從某些角度來看,她已經伸得挺長了。
僅僅是一瞬間,得到了她肯定的回答後,跡部父親身上尖銳的氣息立刻消失得無影無蹤。他舉起杯子,隔空敬了敬千歲。
“那麼,祝你在日本玩的開心。”
“謝謝。”
千歲也舉杯。
雖然沒有把事情攤到明面上講,但一切盡在不言中。
看著同桌的女性這幅熟練的模樣,再想想她如今不大的年齡和與之成對比的從商經驗,跡部夫人搖了搖頭。
“小櫻果然很厲害呢,如果我家景吾也有你那麼厲害就好了。”
“是嗎?我倒是覺得現在的景吾就很好,學習是第一名,網球也打得很好,不是很棒嗎?”
櫻庭千歲歪了歪頭,掃了一眼被母親點名後眉毛傲嬌地揉成一團的紫灰發少年,笑道:“我一直都喜歡這樣的景吾哦,很有青春活力。”
不像她,從來沒機會享受什麼青春。
“……”喜歡?
跡部景吾面無表情地一刀切開約克郡布丁,知道櫻庭千歲說這話肯定不是他想像的那種意思,只覺得自己又被發了一張弟弟卡。
“我說你啊,別總是居高臨下地評價別人!總有一天本大爺會超過你的!等著瞧!!”
跡部惡狠狠地磨了磨牙,然而了解自家兒子的跡部父母訝異地發現,少年在耳根在室內不算透亮的燈光下,一分分染上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