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必沉思不語,一旁站著的徐賓卻不由有些緊張、激動,輕微地挪動了一下步子。
姜竹抬眼看向李必,見他站在那裡皺著眉頭思索,揶揄道:“怎麼?是怕我大兄讓我來害你們嗎?”
李必微微一愣,立刻否認道:“我並未有此意。”
“放心,我自金光門進來之後直接去了西市與阿兄赴約,還沒有回過林府見大兄。”姜竹像是被他的表情逗笑了,輕聲道:“別的不說,我也是你的髮小,良心未泯,不會害你。何況你我舊約在手,要是害了你,我不就要守寡了嗎?”
李必被她兩三句話挑的有些尷尬,只好轉移話題道:“將注色都拿來,選一個合適人選。”
徐賓有些迫切,他攥緊了袖口,道:“不如以大案牘術來選出最佳人選,司丞以為如何?”
姜竹還沒聽說過這個詞彙,不由有些訝異,出聲問道:“什麼是大案牘術?”
徐賓沉聲道:“利用注色來篩選有效信息,這樣可以篩選出最佳人選。”
“原來如此。”姜竹見他面色平靜,並無異樣,不動聲色地走到姚汝能身邊,對李必道:“李郎覺得呢?”
李必首肯:“就按照徐主事所說的做吧。”
徐賓面露喜色,立刻轉過身開始運算。
姜竹對這些沒什麼興趣,只是對李必道:“這事情能與我細說嗎?”
李必沉默不語。
檀棋看了一眼自家公子,也不出聲。
姜竹也不在意他對自己有所隱瞞,只是道:“之前阿兄已經與我說了一部分,我也大概清楚來,這崔六郎是你們派去的暗樁,是不是?”
李必微微頷首。
姜竹在門口光亮處踱步,道:“若是外鄉人到了長安,第一件事應當就是找個熟門熟路的人——投石問路,而這些狼衛有所圖謀,自然也要向崔六郎索要一件東西。”
“長安輿圖。”李必在屋內,因為光線昏暗,臉上的表情變得晦澀不明,他沉聲道:“私自買賣輿圖是重罪,定無人敢犯,旅賁軍也並未有人見到有輿圖在。”
“找個仵作來為崔六郎驗身。我去時崔六郎躺倒在地,應當是他的弟弟崔旅帥挪動過屍體,但屍體有掙扎打鬥過的痕跡,輿圖不在有可能是崔六郎在與曹破延爭鬥時將輿圖藏了起來。”
李必垂手思考了片刻,道:“找仵作倒是不難,不過崔六郎是崔旅帥的阿兄——”
徐賓突然開口道:“張小敬!”
姜竹與李必不約而同地看向他,李必不由有些急迫地看向徐賓,道:“他的注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