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駕車的張小敬顯然也看出她的意圖,大喊道:“危險!”
姜竹正要一躍而起,斜巷裡忽然衝出來另一人,身著一襲綠色道袍,大喊道:“石榴!”
來人正是李必。
他是來將狼衛引到無人的地方的。他之前聽望樓傳信,說是張小敬身邊還跟了另一個紅裙女子,兩人一同與狼衛對峙,心中便有猜想是姜竹,策馬過來的時候剛好看到姜竹的危險舉動,自然是立刻出聲攔住了她。
姜竹顯然很是訝異,停下動作道:“長源!你怎麼來了?”
李必搖搖頭,只是加快速度衝到狼衛身邊,用言語激怒他,隨後一把扯過狼衛的韁繩,向靖安司方向衝去。
姜竹擔心他一個白面書生的安危,立刻也追了過去。
狼衛被他激怒,抬手拿起一桶石脂潑向寬車,點燃整輛寬車,隨後又用石脂桶砸向李必,李必躲閃不及,只能勒馬,姜竹擔心他沾上了石脂,也勒馬停了下來。
張小敬加快速度追上狼衛,對二人道:“小李必,帶著小姑娘躲遠點兒!”說罷就追著狼衛離開了。
李必對著他的背影大喊道:“今天若是傷了一個百姓,這事就算你沒辦成!”
姜竹翻身下馬走到李必身邊,抬頭看著他,眉宇之間滿是焦急緊張之色,還不等李必反應過來便追問道:“怎麼樣?石脂是不是沾在你身上了!剛才寬車著火,有沒有火星子落到你身上?”
李必從馬上下來,搖搖頭道:“我沒事,石榴不用擔心。”
“什麼不用擔心!你身邊什麼人也不帶竟然也敢拉狼衛的馬!”姜竹見他真的平安無事,心中繃著的弦一松,眼淚一下子掉了下來,她哽咽著開口,語氣更是半嗔半怨:“你又不會武,萬一出了什麼事怎麼辦!”
李必已經多年沒有見過姜竹這樣落淚,一時間難免手忙腳亂,不知道是該先給她擦淚好,還是先開口安慰她好,他好半天也沒從懷中找出一方帕子,只能用袖口為她擦淚,輕聲安慰道:“我沒事,現在就在你面前好好站著,別擔心了。”
姜竹察覺到自己落淚,抬起手來用袖子胡亂摸了一把眼淚,轉過頭道:“我沒有擔心你,我是怕你——不說了,晦氣……”
李必見她似乎不再生氣,出聲問道:“石榴怎麼會來?”
“我與嫂嫂在崇聖寺上香,親眼看到狼衛與百姓有衝突,我安置好嫂嫂,想到你——”姜竹說到這裡一頓,道:“想到你身邊還有阿兄,怕他的差事辦砸了,我才追了過來。”
李必知道她一向是嘴利心軟,見她好好的裙擺已經被她削得破破爛爛,露出她裡面朱色的長褲,而她原本梳的整齊的螺髻也已經散亂如雲,幾縷髮絲更是落在了肩上,李必便將竹綠的道袍脫了下來為她披好,道:“一會兒我讓旅賁軍的人送你與夫人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