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砰砰直跳,它很高興,我也很高興,但又好像不僅僅是高興,還有一些別的陌生的情愫在滋生,如同春雨一捧,澆在我乾涸的心田裡,有什麼種子在冒尖,但我不懂是什麼。
雖然不懂,但我倒是很會行動。
我一把撲進了展昭的懷裡,很兇很兇地企圖去吻他的嘴唇,但我的個子和他相差太多,踮腳都夠不著,我急得忘記了踏月法,一心仰著腦袋去夠。
碼頭邊人來人往,展昭有些想推開我,伸出了手卻只是扶著我的肩膀,他紅著臉低聲說道:“戚姑娘,戚姑娘……這是在外面,別這樣。”
我蹦了一下,親到他的臉頰上。
我又蹦了一下,親上他的嘴角。
我還準備繼續蹦,展昭忽然一把按住了我的後腦,低眸,俯身,嘴唇輕輕地碰在我的嘴唇上,很溫熱的觸感,卻有什麼滾燙的東西在我的唇上肆虐開去,一直燙到心底里。
心像是被什麼填滿了,不是普通的填滿,就像一個餓了很多很多年,從來沒有吃飽過的人,忽然得到了足以飽腹的食糧,他大口大口地吃著東西,燙也不顧,有毒也不顧,哪怕是死在這一刻也不顧,滿足得想要哭出來。
我呆呆地任由展昭放開我,任由他牽著我被鐐銬緊縛的其中一隻手,帶我回到客店裡。
我緩了很久才緩過來。
然後我在客店房間裡連蹦了好幾下,如果不是手不好使,我一定要練練武泄泄火,因為我現在滿腦子都是睡了他!睡了他!睡了他!
我又花了很長一段時間才把滿腦子的邪火散下去,這時外面天都快黑了。
展昭要的是兩間相鄰的房間,他這會兒倒不在房間裡,我運起內氣去聽,聽見他在客店大堂跟夥計說話,只是聽著他的聲音,我就又差點壓不住邪火。
我決定緩一緩再見他。
不然我一定會做出什麼不可挽回的可怕事情。
然而展昭來敲門的時候,我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地軟著聲音說道:“進來吧。”
展昭端來了幾樣小菜和兩碗清湯麵。
他把吃食放在桌上,給我點了兩盞燈,然後又給我解鐐銬。
我盯著他給我解鎖的手,抑制不住地想起了白天裡說過的話,假如那是真的,這幅鐐銬不是用來囚禁犯人的枷鎖,而是單單為了鎖我這個人,為了怕我離開他,那也許我這輩子都不會想逃的。
甚至於,假如我用這幅鐐銬鎖了展昭,以他的武功想要逃脫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我可以鎖著他,不讓他回到開封去,就這麼把他偷走,這樣他就是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