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著鏡子看,那簪子打造得非常精緻,簪身做成桃花枝的形狀,簪頭有數朵透明帶著淺粉色的桃花綻放,每一朵都不相同,微微透著光澤。
方應看說道:“世人愛玉,我獨愛琉璃,玉質再好,也不如琉璃一眼望到底的乾淨透徹,姑娘在我心裡就像是琉璃一樣,只是琉璃易碎,姑娘雖有琉璃外表,卻堅如磐石,令人折服。”
我這些日子已經習慣了他各種吹我,不僅不覺得滲得慌,還有點受用。
方應看又低低嘆了一口氣,又說道:“若教解語應傾國,任是無情亦動人。”
我被吹得心花怒放,高高興興地走了。
這股高興的心情一直持續到天泉山下,我撞見白愁飛和他的溫柔姑娘,邊上還有一個不尷不尬的王小石。
白愁飛顯然比我要春風得意多了,他滿臉帶著傲然之色,並不因為我曾經打過他就害怕過來招惹我,反倒主動走了過來,對我挑眉道:“大小姐來了,是來見樓主的?”
他說話還算客氣,邊上的溫柔就完全不懂察言觀色了,她先是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拉著白愁飛的胳膊,然後重重地哼了一聲,說道:“師兄都已經把她趕出去了,竟然還有臉來這裡,她以為她還是代樓主嗎?”
我想到方應看說的話,忍不住握了握拳頭,隨即一想,我現在打了白愁飛,說不得立刻就要被趕走,比起這個,還是先給蘇夢枕看病重要一些。
我忍住氣繞著他們準備走。
白愁飛卻不肯放棄作死,一轉身就攔在了我的身前,半帶冷笑地說道:“樓主可沒有說要見你,想見樓主得先通報。”
我鼻子動了動。
我的目光從白愁飛那張討厭的臉上落在他的肩上,不,還要再向下一點。
我盯著他,說道:“你背後的傷是怎麼來的?”
白愁飛原本應該有話要說,被我這麼一打斷,原先的話卡在嗓子裡,想回答又堵著喉嚨,他立刻冷下臉,說道:“什麼傷?誰說我有傷?你想見樓主,我可以替你通報,不要在這裡胡攪蠻纏。”
我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領子,準備扯開他的衣服,溫柔憤怒地衝上來掰我的手,叫得還十分大聲,“你鬆手!鬆手!你勒到他脖子了!大白菜不過就是攔你一下,你還想打他不成?”
就在這個時候,蘇夢枕的聲音從樓後傳來,仍舊帶著低低的咳嗽音,“咳咳……住手。”
我放開白愁飛,他理了理衣襟,面上已然不見慌亂,反而握了握溫柔的手,溫柔的臉刷的一下子紅了,也沒空和我計較了,只顧著害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