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種人生來就很適合穿龍袍的。
他也沒有真的殺了小皇帝,而是建造了一個外表行宮內里監獄的地方,把小皇帝全家關進去了,這些年因為被方應看架空,小皇帝什麼事情都做不了,只能生孩子,如今皇子已經有了十幾個,公主更多,生過孩子的妃嬪呼啦啦一大群,行宮監獄裡擠到好幾個人住一間。
方應看說他已經不需要斬草除根了,不必要再給後世留條罪名。
方應看登基之後的某天,忽然起了心思,帶著我回到昔日的神通侯府,裡面雖然被打掃過,但還是顯出了長久無人居住的荒敗。
方應看帶著我去到湖邊,這會兒正是夏天,湖裡的蓮花擠擠挨挨地開在一起,因為太過茂盛,反而看不出太多的美感,方應看笑道:“看來看去還是家裡好,皇宮太大太空,住得怪不習慣。”
我搖了搖頭,說道:“我覺得皇宮好,我喜歡寬敞的地方。”
方應看也不生氣,他從不對我生氣,他只是微微地嘆了一口氣,說道:“不要習慣皇宮,等你住慣了,我不在以後,你又能住多久呢?”
我有點不高興了。
方應看卻不知從哪裡變出一朵漂亮的白蓮花來,放到我的面前,好看的面容上帶著淺淺的笑,“我有時候在想,你來歷不明,又有那麼一身獨步天下的武功,這麼多年也沒有變老,會不會是天上的仙子,但又一想,仙子哪有這麼好,願意陪一個凡人到老。”
我把蓮花拿在手裡,認真地端詳了一下他的臉龐,說道:“你還沒老,四十歲而已,只要不笑,臉上看不出皺紋的,據說愛笑的人皺紋多。”
方應看卻還是笑,他眼角的笑紋只是比年輕時候稍微深了一點,如果他的眼眸不是那麼沉,沉得不像個年輕人,他看上去和以前並沒有太大的區別。
方應看問我,“我有多久沒有給你泡過茶了?”
我想了想,說道:“七年,從你和蒙古開始打仗起。”
方應看於是給我泡茶,泡的仍舊是果茶,他以前泡茶的時候會格外放些帶酸味的果子,好讓果茶喝起來不是那麼甜膩,但這一次也許是手生了,他泡出來的茶只帶著純粹的甜意,也沒了那份獨特的清甜。
但時間已經過去太久了,我幾乎要忘記從前的果茶是什麼滋味了,只是隱隱約約有一點印象,覺得不該是這樣。
方應看在彈琴,而我把一杯茶慢慢喝完。
然後我就不能動了。
我呆呆地看著方應看,腦子發僵,舌頭髮麻,一時之間也不知道是懊惱自己疏於防備還是好奇他到底給我用了什麼毒。
方應看總是願意回答我的每一個問題,他說道:“這不是毒,是極純的麻沸藥,我讓人研製了十年,只需一滴就能麻倒西域巨象,為了讓它不那麼苦,又研製了三年,我原本以為你喝不了多少,看來謹慎是個好習慣。”
我張了張嘴,卻沒有說出話來,反而流出了一線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