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地上,足足啃了六個成年男人兩個拳頭大的窩頭,喝了五大碗的水,這才有一種劫後重生之感。
救了我的女人是這間客店的老闆,名叫阿珍,這裡是馬連河邊的一個小鎮。
我不知道馬連河在哪裡,也不知道今夕是何夕,正想和阿珍打聽,就聽見她搬了什麼東西進來,非常努力地爬高去取了一個什麼東西,伴隨著她敲開封泥的動作,我聞見了一陣和外面的劣酒香氣完全不同的一種氣味。
我問阿珍,“是有貴客要招待?”
阿珍悶聲說道:“沒有貴客,只是一個老酒鬼。”
我聽著她的語氣就笑了出來,說道:“那也肯定是個你喜歡的老酒鬼。”
阿珍低聲說道:“他來了一個朋友……”
她說著,卻沒有往下說,而是滿滿灌了一壺酒出去了。
喝酒的兩個人正在門外的帘子後的一張桌子上,他們每喝一壺酒,阿珍就拿一壺酒給他們,然後又回到門後悄悄聽著他們講話。
男人講話總是無聊的,阿珍喜歡的那個老酒鬼和他新來的客人講了好半晌的話,忽然他那個朋友調笑道:“所以你就是為那個女人留在這裡?她全身上下有哪一點比高亞男好?”
我察覺到阿珍握緊了雙拳。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隨即就聽那個老酒鬼說道:“高亞男追了我四年,而我追了她三年都沒追上,這就是她唯一的好處,知道了嗎?”
阿珍的身體陡然緊繃。
我眯了眯已經看不見的眼睛。
老酒鬼和他的朋友又說了一會兒話,那個朋友是來找他一起去找人的,聽他們吐氣的長短,都是先天高手無疑,那個朋友顯然已經察覺到了阿珍就在簾後,還多口問道:“你要是跟我走,她呢,不管了嗎?”
老酒鬼相當豪爽地說道:“你一句話,兄弟連腦袋都給,還舍不下一個女人?”
兩個人哈哈大笑著出門去。
阿珍再也忍不住,追著兩人跑了出去。
我只好艱難地也跟著摸了出來,此時正聽阿珍叫道:“你難道想這樣就走?”
老酒鬼乾巴巴地說道:“但你從來沒有理睬過我。”
阿珍啞聲道:“我知道,這是我唯一的好處,你就喜歡我不理睬你!”
我聽見老酒鬼掙扎的聲音,臉色已經沉了下去,隨即就聽那老酒鬼苦笑道:“楚留香,你聽見了嗎?誰要是把一個女人當成呆子,他自己就是個呆子。”
阿珍哭著說道:“求求你不要走,你不走,我立刻就嫁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