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碧秀心就是為了破解不死印法而殫精竭慮,活活耗死。
我雖然不怎麼喜歡她,但也不得不承認,碧秀心是慈航靜齋傾力打造的傳人,本身就將慈航劍典練到了一定的程度,她的武學造詣高出師妹梵清惠不止一籌,能逼死她的武學,高深程度絕不亞於包括慈航劍典和長生訣在內的四大奇書。
無法在“道”這方面解題,還可以在“力”的層次破局。
若我用十成力道和石之軒對戰,贏的人只會是我,因為不死印法本身沒有極限,石之軒這個人卻是有極限的,他被錘死,自然也就沒法運轉不死印法。
我越打,越心驚,同時心中湧起一種莫名的狂喜之情,仿佛只要看著石之軒再進一步,就有什麼東西圓滿了一樣。
世上最難覓的是對手。
對手最可是知己。
石之軒從來暗沉的眸子裡閃著驚人的光彩,幻魔身法之下,他的面容幾乎模糊成殘影,唯有那雙眸子亮比天上星辰。
我把這種莫名的心情壓下去,猛然之間運起那天石之軒在我面前展示過的補天閣武功向他攻去。
不死印法適合同拳拳到肉的對手作戰,並能從對手身上汲取相當的生氣維持自身真氣平衡,但若換成補天閣的武功就不一樣了,補天意同捕天,獵人對獵物下手只在瞬息之間,從不追求真氣釋放的多少,只求一擊必殺,倘若一擊之下不能達到目的,還可以立刻撤離,等待下一個必殺的時機。
戰局一時陷入了膠著。
石之軒的身影陡然一閃,整個人消失在了我的視線里。
腦海中有什麼在尖叫,我陡然間反應了過來。
如影隨形。
彼時天色暗沉,石之軒完全不需要靠隱匿在我的影子裡行動,他又將氣息隱匿得十分完美,明明入眼只有靜寂的花園景象,但我卻有一種他無處不在的感覺。
我猛然間運起全部內氣,把五感調整到極限的程度,瞬息之間,我入眼可見空氣中無數細小微塵,入耳能聽長安百里之外,無數氣息經由鼻端蔓延而上,肌膚上每一寸和衣服空氣的接觸都清晰可辨。
也看見了靜靜蟄伏的石之軒。
也是時機太巧。
如果他是站著的,我肯定是用拳頭砸他,但他是半蹲著的,離我只有兩步之遙。
我下意識地一腳踹了過去。
我聽見了從我腳尖,石之軒的肋骨處傳來的,一聲輕微的碎骨聲響。
這一腳,不止十成內氣,還運足了我全部的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