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他,“什麼景致?”
李慎又翻了一頁紙,說道:“錦繡山河,宛如親眼所見。”
我嘆了一口氣。
如果不是年紀對不上號,這裡的很多山川河流和我見過的也對不上號,我倒是很想給李慎講一講我親眼見過的錦繡山河。
我把椅子搬到他身邊,半靠著他看他翻閱那本在我看來亂糟糟全是字連個畫都沒有的破遊記。
李慎被我靠著的一側肩膀起初有些僵硬,但很快就放鬆了下來,任由我靠著他。
我頭一次這麼幹的時候靠了個空,我當時腦子就是一轉,連人帶椅子摔了一下,第二次的時候,李慎猶豫了一下,就沒再避開了。
人的習慣都是養出來的。
人的胃口都是被餵出來的。
我來的時候已經打算好今天一定要再進一步。
親一下他的臉。
這是我經過深思熟慮之後劃定的親昵範圍,畢竟親吻嘴唇太過敏感,只拉一下手程度太輕,親一下臉是最好的更進一步的選擇,進可攻退可守,就算他反應激烈,好好狡辯的話,明天再見也不尷尬,還可以試探一下他現在的底線。
燭光昏黃,我靠著李慎的肩膀輕輕地蹭了幾下,比常人髮絲略細的淺黃微卷的頭髮頓時就有些散了,但和我以前的散不同,以前那是稻草窩窩,現在純粹是因為頭髮比較細滑,簪子髮帶系不緊,這麼個容易散。
我從散亂的頭髮上薅下一根簪子,又薅下一條髮帶,最後拿下來兩個短釵。
李慎從書頁上移開視線,看向我,說道:“怎麼把頭髮拆了?”
我眨了眨眼睛,說道:“來的時候重梳過一遍,髮帶束得太緊,不舒服。”
李慎說道:“看著不像樣子,我去給你找個鏡子來,你……”
我搖了搖頭,又把腦袋靠在他的肩膀上,才小聲地說道:“太晚了,不想梳頭了,一會兒我都要回去睡了。”
李慎到底不是李恬,雖然眉頭蹙了蹙,但沒有再多說,任由我靠著。
我又蹭了他幾下,髮絲蹭到他的臉頰和脖頸上。
李慎下意識地避讓了一下。
我假裝沒有感覺到,靠著他的腦袋朝他偏了偏,然後又靠了上去。
髮絲再度襲上李慎的臉和脖頸,這一次他停了一會兒,到底還是伸出手,用指頭梳攏了幾下我的髮絲,想要將蹭著他的頭髮攏到另一邊去,這個動作可以說是很親昵了。
雖然是我自己折騰出來的。
我眨了眨眼睛,很是自然地抬了一下頭,親在他的臉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