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他緩過來,才開口道:“白天殺人的是你?”
周伯通有些驚訝地問道:“你怎麼知道?”
我瞅了瞅他,不知道他有什麼底氣問我這話。
周伯通一點都沒察覺自己的狼狽似的,把水壺放下,臉色變得嚴肅起來,說道:“確實是我,這個徐永年和金人勾結,出賣軍情,但他在朝中有靠山,只能這樣殺他,我之前沒有做好準備,沒想到臨安守備如此森嚴,如今城門已經關閉,我們最好還是……”
他說著,咧了咧嘴,“養精蓄銳,在臨安城多玩幾天。”
我冷淡地看著他。
周伯通有點不敢笑了,他小聲地說道:“只要躲幾天,就幾天。”
我問他,“你準備睡在哪裡?”
周伯通的目光下意識地落在了床榻上。
我皮笑肉不笑地說道:“男女授受不親,你要是躲在我這裡,只好委屈你睡地上了。”
周伯通顯然沒受過這個罪,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外面還在下雪,你要我睡地上?”
我和善地說道:“好歹沒有讓你去雪地里掏個洞湊合幾天,是不是?”
周伯通下意識地想要大吵大鬧,我敲了敲牆壁,示意外面全是禁軍。
周伯通安靜了,安靜中透著委屈,委屈中透著傷心,眼巴巴地看著床榻,好像這輩子從沒見過這麼好看的床榻。
就在這個時候,我忽然聽見外面的禁軍腳步聲一轉,竟然全都朝著一個方向去了,有幾個人口中還道:“就是他,追!”
過不多時,客棧連帶著周遭巡邏搜查的禁軍竟然全都朝著城南方向去了。
我懷疑是有人給周伯通背了鍋。
周伯通還坐在凳子上巴巴地看床,我一把拍上他的脊背,“快,不趁這個時候跑,還等過年啊!”
周伯通愣愣地看了我一眼,隨即抓起桌上的包袱套在脖子上,一把抄起我跳出窗外,向著城門方向跑去。
說實話,他的輕功速度不慢。
但也就只是不慢而已。
客棧地處偏南,故而城南出事禁軍大多朝那裡匯集,但全城的禁軍數目極多,不會全都跑到一起,但也就是這麼個空當,足夠周伯通避開禁軍耳目跑到城門底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