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靈風一笑,伸出手來把馮默帶到了身邊。
梅超風眨了眨眼睛,問道:“師父,她又是……”
黃藥師道:“這是我的朋友。”
我感慨,“難得聽你這麼說,黃兄這輩子的朋友怕是十根手指頭都數得清吧?”
黃藥師反倒笑了,說道:“加上閣下,剛好一掌之數。”
我竟然不覺得意外。
將幾個弟子都打發走,黃藥師帶我去了一趟桃林。
當年被我毀了大半的桃林如今又鬱鬱蔥蔥了起來,只是這時節不對見不到桃花,入目只見桃葉翠綠,青桃掛果。
黃藥師道:“如今只有困人的九宮八卦陣,我近來正在研究一法,可將奇門陣法重疊相加,讓桃林四季如春,一年三百六十日皆有桃花盛開,倘若得成,也是一景。”
我嘆了一口氣。
生活就是這樣,每當你覺得自己無所不能的時候,總會有人一巴掌打醒你。
我在坦誠自己根本不懂和糊弄糊弄假裝自己聽懂之間沒什麼猶豫地選擇了前者。
黃藥師竟然也不覺得尷尬,只道:“我不能誠於武道,精於武道,武道之外,我亦花費了頗多精力,也許這就是我遇到瓶頸的原因。”
我眨了眨眼睛,覺得他遇到瓶頸的原因應該是剛好卡在先天高手巔峰和宗師這兩個境界之間,跟他其他東西學得比較雜沒什麼關係。
這個世界其實並沒有先天宗師大宗師之類的武道概念,就連王重陽一個宗師,也只是隱隱約約覺得自己比別人厲害的地方在於他“頓悟”過,而不認為是突破了宗師的緣故。
我對黃藥師說道:“我也有過瓶頸,那時候我幾乎沒讀過什麼書,也沒學過別的東西,可見瓶頸人人都有,你不必想不開。”
我斟酌了一下詞彙,說道:“遇到瓶頸,在我看來,一是對於武道沒有一個清楚的認識,而是無前例可循,正如暮夜開荒,不見天日,如果你信得過我,我可以給你個參考。”
黃藥師定定地看著我。
我說這話全然是因為我想起了當年突破大宗師時的種種困難,說實話,如果不是石之軒的手記,我當年可能就和大部分人一樣,終其一生止步宗師,無法更近一步得窺大道。
後來成就石之軒,大約也有一種報答的心理。
雖然我幾乎有些厭倦了無休無止的長生,但就算重來一場,我大約也會毫不猶豫地選擇破碎虛空。
黃藥師帶我去了一處他平日裡用來靜心的石室。
石室建在山洞裡,山洞前有一碧綠深潭,比島上其他地方要冷上許多,潭水的幽冷氣息滲入到山洞石室里,導致石室也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