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發覺再問下去可能又要說回謝曉峰。
也許在薛可人的眼裡,只有謝曉峰能算個真真正正的男人。
其實我頗能理解謝曉峰,當一個人同時擁有無敵的武功,俊俏的容顏,年輕的身體時,人很容易放縱自己。
天下第一不僅是個名聲,更是一種倚仗,擁有它的人能夠比天底下權勢最大的紈絝都囂張,不管殺多少人,殺什麼人,都沒人能來找你報仇,不管玩弄多少女人,拋棄多少女人,都沒人有能力找你的麻煩,不管做什麼事,好的還是壞的,都沒人能讓你承擔後果。
在很多人的眼裡,這樣的人很有魅力。
但在我看來,這便是心境配不上實力了。
真正的強者絕不會以放縱為樂,欺壓弱者為趣,心有標尺,做事才有分寸。
但我不會跟薛可人說太多。
一個沉浸在情愛里的女人很難聽得進別人的話,何況我跟她又不是很熟。
我帶著她離開了竹林,走到半路突然想起我的馬沒有帶。
我問薛可人,“你有沒有藏過私房錢?”
薛可人大約先前是準備拿錢收買我的,聞言笑了笑,說道:“只要你送我到神劍山莊,這些都是你的。”
她從懷裡取出一疊厚厚的銀票在我眼前一晃,卻並沒有什麼得意的意思,顯然這些錢財在她眼裡不值一提。
薛家分明已經破敗了十幾年。
我一時之間竟然有些同情那個夏侯星。
我帶著薛可人飛了兩天三夜,有兩夜都宿在野外,一夜宿在客棧里,她並不像在夏侯星身邊時那樣挑剔,即便晚上睡在野地里,也只是用帕子遮了臉,怕蚊蟲咬傷。
我和薛可人在第三天的中午趕到了翠雲峰神劍山莊。
前些日子神劍山莊傳出了三少爺病故的消息,結果沒過多久神劍山莊的現任莊主,也是謝曉峰的親爹謝王孫就出來闢謠,說他兒子沒死,活得好好的。
我當然知道這是謝曉峰又回去了。
薛可人在前一天晚上好好地打理了一下自己,不僅用價值百兩的花露沐浴過,還花了千金請來最好的繡娘連夜為她趕工,制了一身新衣,首飾更是個個精美。
她拆下婦人的髮髻,換了少女的裝扮,如果不是先前知道她已嫁人三年,怕是當真要以為她還是一位未出閣的少女。
我嘆了一口氣,沒有跟著她進神劍山莊。
我在綠水湖前等了兩天,沒等到薛可人出來,卻等來了風塵僕僕的夏侯星。
一見到我,夏侯星的眼珠子都紅了,他大概不擅長罵人,憋了半天,只指著我說了一句:“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