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傷心地發現,一不留神,早已經被蟲子偷走了半個。"
你又急急忙忙地跳到下個故事情節里,裝作揉著眼睛,旁邊漂浮著幾滴水珠一樣的眼淚,我哭著——
"我丟了半個蘋果。
我可真是個笨姑娘。"
你專心地假哭,發出文字上的"嗚嗚"聲,透著指縫,看見旺達看著你笑。她對你笑,只是看著你,眼睛、臉頰、嘴角啊,就都微微地放開了,只是專注地面對著你。
別哭啊,你看。
旺達像故事裡的仙女教母一樣,輕輕地安慰你,只不過聲音還帶著一點涉世未深的稚嫩感。但她那麼厲害,甚至都沒有用仙女棒,沒有揮過亮閃閃的仙塵,一顆新的飽滿的紅蘋果,就落到了你手裡。
並不是添加圖畫,就可以改變你的紙片世界的。原本的故事軌跡,被偷走蘋果的倒霉姑娘,卻改變了,旺達用修正概率的能力,改變了一個微不足道的畫本結局。
但她卻很高興,仿佛這是一次極為成功的心想事成。
你繞在漂浮著眼淚的周圍,捧著蘋果又急又切地轉圈圈,你好想哭。於是去夠那些畫的眼淚,和蘋果一起捧在圓鼓的小手上。
好像眼淚要浸透了蘋果,蘋果變得柔軟,有了生命一樣"砰砰"跳動不止,你就要捧不住,任它跳進你的左胸腔,藏進你的身體裡,再也不會被偷走半個。
你和旺達,比戀愛更好似的。她催生了你的心臟似的。你躺在扁平的一頁上,好像看到了更多,感受到了更多顏色。也有能力,更喜歡旺達了。
雖然,你的喜歡,其實未必知道她在科索維亞的所有灰色記憶。比如死亡,一點不留地將父母帶走的炮彈,比如折磨,九頭蛇的長久的人體實驗;比如孤獨,那幾粒嵌進兄長身體浸滿血的子彈。
因為你在故事,永遠不會長大。旺達在科索維亞,很快,就長大了。
她保護你,載著你的書在她身上,被保護地很好。沒有被燒卷的你,沒有被髒水濺濕的你,沒有在奧創之戰里化為烏有的你,幸福地,抱著一顆蘋果。
旺達還是時常打開你,雖然總被一個喜歡穿鐵皮的人調笑小女孩兒的心未泯。
我喜歡你。
她認真地看一眼你開心地不好意思的樣子,用可擦筆寫完,又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