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耳根子都紅了的小夥計,白嵐又起了打趣的心思,對著那樓下就喊到:“小因子,你這聲音也太好聽了罷,要不辭了這夥計的營生,跟我去羽茗道找個輕鬆的活兒如何?”
這話一出,樓下的因子就更是羞得沒臉見人了,對著樓上的二人用他那很是不俗的嗓音道:“姑娘莫要打趣我。”說完就把頭低得更下了,卻是比女娃娃還害羞。
這番舉動自然是逗得樓上的白嵐笑得出聲,竟還不依不饒道:“小因子莫要害羞嘛,我又不會騙你,你若不信,我叫來莞二娘同你說……”樓下的因子聽見她要喚來老闆娘,連忙打斷道:“我很喜歡這份活兒,多謝姑娘掛念了。”
樓上的聲音又響起了:“當真喜歡?莫不是懼怕你們家莞二娘?我真是好意,這樣罷,你同我們去那羽茗道找找,你這副好嗓子當真值得好營生的。”
羽茗道是玉清殿前的一個觀景地,每日都可見這裡聚集著很多人,一來二往,這裡也就成了消息聚集地。比如說,你要找個什麼人,需要找些什麼營生,只需要來這裡找個專門的人問問便知曉七八分了。因為這裡也是通往玉清殿的必經地,所以人來人往的都還算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打聽什麼事兒,尋找什麼門道也比較容易。久而久之,這裡便有一個專門解人疑惑的職業,城人稱作——走貨郎。卻不都是男子,只是男子居多,便這般叫了。他們一邊解人疑惑,一邊兜售一些南來北往的小物件,這便是走貨郎的來歷了。
剛剛白嵐說去羽茗道,便是這個原因了,但她這話究竟有多少打趣多少認真在裡面就不知道了。
見樓上這人不死心,因子正在心裡想著說辭呢,突然就有一個稚嫩的聲音道:“嵐姐姐莫要為難這位哥哥了,要不我同你去羽茗道?”
尋著聲音的源頭望去,就見到一個小小的身影。頭髮半扎著,頭繩兒是淺淺的藍色;一身快及地的蝴蝶裙,也是淺淺的藍色;腰間掛著一個淡藍色的小鈴鐺,看這小身板兒左不過十歲,肯定不是羽鈴就是了。這小孩兒呢,長著一張很是乖巧的臉,但不知為何竟是和前幾日那個假小子有些神似。只是一個潑野,一個溫婉有禮,很有大家風範。
白嵐聽見那聲“嵐姐姐”之後,就直接出聲道:“那好哇,也不必等明日了,午後便去罷。”樓下那個小小的身子彎了彎腰,說道:“嵐姐姐不嫌棄便好。”
“上來陪我們吃頓酒罷。”白嵐說完便不再看樓下了,正好這個時候莞二娘過來了,對著白嵐道:“就著你們剛剛點的菜,我又讓廚房加了幾個,鐵定夠你們吃的了。”
“夫人挑的,自是要吃的,正好加了一個人。”話音未落,莞二娘後面就來了一人說道:“嵐姐姐。”莞二娘忽地轉頭,就看見一個小孩兒站在自己後面,彎著腰正慢慢抬起頭,稚嫩的臉龐和剛剛那句“嵐姐姐”像是鑽進了莞二娘的心底一般,在心底道:這小孩兒,真是乖巧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