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嵐過去查看幾人傷勢,紅漪錯愕的表情一直看著那個陷進地里的人,“他……”白幽瞥了一眼,接了下去,“死了,心脈肺腑具碎,天神下凡也活不過來了。此人心術不正,作惡亦不少,該有此下場。”
白嵐一邊替白楠診斷,一邊問:“你們二人為何出現在此處?白桐方才所言,怕不是真的吧?”
白楠穩住心氣,又深呼吸了好幾次,才慢慢道:“城中幾起失魂案都是桐兒組織人所為,他的兒子也是那日被閣主重傷之人,今日城中謠言也都是她和那些黨羽所為。但她做這些全都是為了我,我理應和她同罪。現如今我們二人修為已廢,嗔階頭目白閻已死,城中便不會再有無端失魂之人了。今日城外這一出,我不知是何人所為,我也不知為何桐兒會來這裡。請容許我帶桐兒回去療傷,再不治她會死的。日後我們必定親自向城民請罪。”白楠叩拜行禮。
“看牢她,等此間事了,我自會前來處置你二人。”白嵐起身,回到紅漪二人身邊。
花海中間有一條很長的小道,彎彎曲曲,望不到邊。白嵐在前方走著,白幽拉著行動有些許遲緩的紅漪,“那人就該落得如此下場,能作這芷蘭花泥也算物盡其用了。”
芷蘭花以前叫這個名字,之後被白影更名為扶桑花。扶桑,“服喪”這兩者音階相同,再聯想白幽剛剛的一番話,這花以前大概真的就是被屍泥養出來的,不然怎會如此鮮紅若血。從屍體上分長出來的花,也難怪可以當作引魂的媒介。
其實到現在還有很多謎團沒解開。今日如此大型的煉魂場究竟是為哪般,白桐蠱惑城民施法搜集魂體又是為哪般,就連她如何說服像菀二娘、白軻等人的也是未知。如今這大半的城民都成了死人,現在白影又無人可以制服,那天都門的帝君白澤,從來沒人見過,就從他因為白幽私闖帝都瓴而將白幽打成重傷這件事來看,這個帝君也是個狠角色。肯不肯相幫是一回事,他要是護著自己兒子白影,那、就真的沒什麼辦法了,至少現在看來是沒辦法的。
白嵐並沒有去天都門,而是一直沿著小道往前走。越往前走,紅漪就越恍惚,意識里似乎有東西在召喚著她,到那個西方盡頭去。白幽半摻半扶地走在紅漪身旁,不像往日一般熱情搭話,卻異常的有安全感。
路到盡頭了,前面甚至還是芷蘭花海,很難想像要長出這麼多的芷蘭花,以前得有多少人喪生。也不知這個地方發生過什麼事,現如今又為何無人踏足。
白嵐停下,將自己的羽鈴置於手心,右手施法。不一會兒,面前本來還什麼都沒有的芷蘭花群,突然劇烈的抖動起來,似乎地面都在震動。一塊凝著血跡的石碑從地底慢慢升上來,石碑正面刻著密密麻麻的文字,但是卻認不出是何文字。石碑應該是被埋葬了很多年,整個碑面殘破不堪,但那些血跡卻跟新的一樣,就像方才被喚出之前剛剛被淋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