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梵浓长的眼睫毛扑下,眯起眼睛看着她:碰?她红唇勾起,上下看了姜茶一眼,笑了:你指的,是哪种碰?
......
姜茶垂眸,表情冷淡:你自己明白。
前一天这个人还被自己弄得眼尾发红,浑身发抖,现在又这么一副冷淡矜持的模样,纪梵单薄的眼皮掀起,眸色微深,意味不明地瞧着她。
你是我妻子,我想怎么碰,就怎么碰。
话音未落,人已经欺身过来,冷白修长的手指捏起她下巴,用着劲儿,半是胁迫半是挑逗。
又是熟悉的冷香。
黑檀木混合着雪松,清清凉凉的,从前姜茶多喜欢那味道啊,抱着衣服都能着迷地闻半天。
你想怎么碰?姜茶面无表情道。
纪梵微凉的指尖上滑。
指尖触感微冷,点着她的唇,往里探了探:这样碰?
姜茶从没料到她这样无耻,惊得后退一步,接着厌恶地、毫不留情地拍掉她的手。
纪梵轻笑。
接着眼神就冷了下去。
姜茶讨厌她。
她低下头,努力平复某种失重般的眩晕感。
你不答应,我们就离婚。
我为什么要答应?纪梵垂眸道:你觉得你有跟我谈条件的权利?
姜茶垂眸,轻声道:不想离婚的是你,不是我。
......
纪梵沉默下来。
是她不想离。
可以。
一时间两个人都缄默着。
纪梵低下头,长睫颤了颤,低声问:那如果想要的不是我,是你呢。你跟我做吗。
姜茶被她气的耳根都红了,不可思议道:我?我想要?
她睁大眼睛:那也不是和你!
不和我和谁?纪梵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和那个导演?
姜茶没见过她这么不知羞耻的,她登时气的脸热,以前怎么没发现纪梵是这样的?
怎么可能!
纪梵没说话,唇角却翘了翘。姜茶的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冲动,但这句话怎么听怎么顺耳,舒服极了。
她等了好半天,姜茶终于亲口否认了。
纪梵轻轻笑了笑,嗓音意外的柔和:可以。第一条我答应。
这下轮到姜茶惊讶了。
她答应?
姜茶不相信地,警惕地看了她一眼。
纪梵静静坐在那,垂着头,日光把她光洁的额头照的白皙漂亮,浓长睫毛在眼窝扫下一片阴影。
还有么。纪梵问。
第二,虽然结婚,但我是完全自由的,无论是工作还是生活,你都不能干涉我。
纪梵抬起下颌,静静地看着她,片刻,挑眉。
完全自由?她反问:工作我不干涉,可以。那别的方面呢。
别的方面也自由。
......
纪梵眯起眼睛看着她:什么意思。
意思是,开放式婚姻。
纪梵不语。
眸子漆黑一片,静的可怕,她死死盯着姜茶:这条,我不同意。
我可以不碰你,但你不能找别人。
就算我不找,那你呢?姜茶垂眸:你会有需求的。我不会给你。
我不会找别人。纪梵笃定地道。
......
结婚最起码的忠诚还要有吧,不然婚姻存在有什么意义?
好。我不找。姜茶轻声道:也就一年罢了。
纪梵皱眉,正想说什么,姜茶就开口了。
第三,一年后离婚。
纪梵彻底沉默了。
这个人前一天还满口都是喜欢自己,现在,说出口的话却一句比一句残酷。
纪梵淡淡道:这么想离开我?
是啊。姜茶道:我现在看都不想看见你。
我同意。
纪梵仰起脸瞧着,浅色阳光照亮她阴郁的眸子:一年。一年后离婚。
姜茶静静地看着她,而后把戒指轻巧地从左手无名指摘下,递给纪梵,淡淡道:别人戴过的,我不要。
纪梵捏着戒指,沉默地垂眸。
姜茶转过身:我让经纪人来接了,不用送。
姜茶。
前面的女人脚步一顿,却并没有转过身。
纪梵的话没说出口。
纪梵垂眸,戒指不冰,还残留她无名指的余温。
姜茶倒是洒脱。
说不要了,也就真的不要了,比她绝情,比她拎得清。
玫瑰金的小叶子围成的镂空环,旋转,映衬灿白日光,一枚方钻闪着冷白的光晕。
纪梵捏着它转动,细细看了片刻,把它丢进河里。
水流湍急,很快被冲刷的不见踪影。
那是父母结婚时的买一对钻戒。
盒子上还印着二人同心的正楷小字。
结果呢。
一个车祸去世了,一个老早就在外面有情人。
它不祥。
姜茶离开后,纪梵一个人回到自己在半山的那套别墅里。
从前这里她虽不常住,可佣人却一直在里面候着,负责清扫房子,时时刻刻为她回来做准备。
草坪、绿植修剪的整整齐齐,食物也都备着。
原本姜茶是要和她一起住的。
纪梵上楼,看着这个贴上窗花、喜庆的不伦不类的主卧。
别墅建在山上,风很大,寒峭的山腰。透过几乎是280度观景落地窗,往外看,是郁郁葱葱的山海树林,青松、杉木,风过,沙沙沙的清冽声响。
她站起身,往外走了几步,推开落地窗。
迎面是一个铺了薄水的观景台,黑色底,水一直循环流动,因此并不结冰。木质的踏板依次排好,从落地窗一直延伸,一块一块,通向水中央的小亭子。
这中西结合的建筑风格,配上喜庆的大红窗花、洒满玫瑰花瓣的双人床,显得有些怪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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