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彌生是從另外一個世界來的,那……彌生打算,什麼時候回去呢?回去之後,另一個、嗯,我是說,‘綠谷出久’君,彌生會告訴他這邊的事嗎?”
“當然不會呀。”
回應他的,是彌生輕快乾脆的聲音。
她笑眯眯地看著綠谷出久,把枕頭抱得緊緊的,半邊蹭到沙發背上:“至於回去,我……我想再看幾個人,再回去。”
綠谷出久將這個“要看的人”聯繫到了,被彌生稱為“媽媽”的英雄諾亞。
這是另一個謎團。
可在那之前,他的眉心愈發鎖緊,繼續他的疑問:“……彌生,你,不想改變那邊的世界嗎?”
彌生聞言一愣,顯然是完全沒有考慮過這件事情。
她猶疑著道:“可是,對於出久來說,歐爾麥特已經將One for All的力量交給他,選定他作為下一任的繼承人。他是不可能背棄‘英雄’這個身份的。而且就算這樣,出久將來也一定會用一種更溫和的方式,去改——”
“可我說的不是他,是你,彌生。”
心驚疑不定地放緩了跳動,綠谷出久微微偏過頭,認真且鄭重地看著她,再次詢問:“你不想改變那邊的世界嗎?”
這一回,彌生咬住下唇,臉上露出了困惑的神情,沒有回答。
就好像這個選項,根本沒有出現在她的意識中過。
——這是不正常的。
聽到這個世界不公病態之處,她沒有憤怒,沒有不平,沒有絕望,一絲一毫的負面情緒都沒有,而是側重關心於渺小的“綠谷出久”個人,苦苦追求的夢幻般縹緲的理想。
她冷靜近乎冷酷得,像個欣賞戲劇的局外人。
可這又分明與她的性格相矛盾。
這並非出自本性的行為,更像是……更像是,被人後天教導出來的結果。
綠谷出久想到了死柄木弔的老師——雖然彌生表露出了對“人”的親近和尊敬,可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她與死柄木弔都並未將“人”擺在與自己同等的層面上。
對死柄木弔來說,“人”是棋子。
對彌生來說,“人”是什麼呢?又是誰給她灌輸的這種思考方式?
他不知道。
但綠谷出久知道,這種心態在人類的社會中,是很危險的——“異類”也好,“怪物”也好,都是會被種族排斥和孤立的存在,甚至是去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