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每個夢中,你都是露出了幸福的笑容的模樣。
毫不留戀地轉身抬步離開,彌生卻在手指搭在門把上的時候,被森詩織叫住了。
她沒有回頭。
“如果不留下來的話,彌生……你要去哪裡?你要做什麼?”
森詩織的聲音在漸漸靠近,彌生看到另一隻手覆在了自己的手背上,很溫暖,也有力,像是破開了黑暗,從裂隙中伸進來的光。
她說:“不許說謊,我能感覺到——這是媽媽的特技。彌生知道的,對嗎?”
知道呀。因為她從來就沒在母親面前,成功撒謊過。
這一次也是。
所以彌生沒有說話。
沉默間,她腦海中浮現的,是這半年藏在白蘭·傑索的實驗室里,曾與太宰治視頻聊天時的畫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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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著遙遠的距離,那位遊走在黑白間,像神明一樣高傲地俯瞰人間的青年,向她提出了這樣一個邀請。
“如果有一天,你真的覺得,生活在這個人世間,只會讓你感到愈發痛苦的話……那麼,我們就一起殉情好了。”
一隻手撐著側臉,黑夜凝就般的雙眼,深邃而無情,太宰治笑眯眯地說。
“打造一個最堅固的囚牢,然後投入到最深的海溝中。即便你是不死的,可這種‘不死’更像是收到創傷,然後回溯時間的無限循環。”
“深海里沒有光,也沒有其他人。我們會一起‘砰——’的一下,被壓力壓得渣都不剩。在那樣的環境裡,就算你能夠不斷復生,也沒有時間做出任何反應,或是接收到外界的感應。從某種角度來說,也算是永遠的安眠吧。”
在屏幕的另一端,太宰治對她伸出手,笑容難得不那麼浮誇,只是淡淡的溫和。
“我等你。黃泉路上不寂寞。就這麼約好了哦,小姐。”
他這樣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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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彌生從來沒有打過這個念頭——
太宰治還有織田作之助,現在又多了武裝偵探社,他跟人世間的“緣”,還遠沒有到應該斬斷的時候。
這個邀請她註定失約。
因為,她只願意一個人前往。
而這些都不能告訴森詩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