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聽聞南邊低賤,沒想到竟是如此。女公子,如此污穢之地,咱們還是回去吧。」花容皺緊眉頭,看著那些如同陰溝里的老鼠般的乞丐,滿眼厭惡。
江尤輕笑了一聲,「還好你聞不見味道,否則還不吐咯。」
這裡的味道非常難聞,那是糞便的味道,或者是屬於傷口腐爛的惡臭,各種味道飄在一起,真的是十分考驗人的嗅覺。
花容臉色更不好看了,她剛要接著勸說江尤,就聽到身後傳來跑馬聲。
「駕!駕!前頭的人,快閃開!」
人的聲音還沒傳到耳朵里,馬就已經跑到花容身後了。花容雖是倀鬼,但她成為鬼的時間還短,平日裡又帶著自己的屍體行走,動作並不快,根本無法躲避。
駕車的奴僕見此,也沒有勒馬停下的動作,反而又往馬屁股上打了一鞭,顯然是要直接踏過去了。
在千鈞一髮之際,花容只覺得右邊一陣巨大的拉力,下一秒那馬車就擦著她鼻子過去了。
花容耳聰目明,即使是在嘈雜的馬蹄聲中,她也聽到了那奴僕狀似可惜的一聲嘆息。
周遭驀然颳起一陣旋風,花容憤恨的眼睛已經變得通紅,她施展陰氣,想要去取那奴僕的性命。在她要走的瞬間,一隻手搭在她胳膊上。
花容回身一看,是江尤。
「女公子?」
「莫要讓他人聽見咱們說話。」江尤可沒有大庭廣眾之下和人說秘密的習慣。
花容聽話的將陰氣調配到周身,隔絕出一個小空間,這樣他人除非湊得極近,否則聽不到她們說什麼。
「實在是太放肆了!在城中縱馬飛馳不說,見快撞了人還不停下,反倒意圖讓馬踏過去!女公子,我定要殺了這無禮的奴僕!」花容被氣的臉上都有了一絲淡粉,她若是還活著,估計此刻已經氣血翻湧,滿臉通紅了。
剛剛將花容拉過來的江尤也是滿臉陰沉,看著那馬車的背影,她又笑了,「行了,你生什麼氣啊?若是那馬真踏到你身上,受傷的可就不是你,而是馬了。你的皮比石頭都硬,那馬蹄子還不讓你給撞掉咯。」
「女公子!您難道不生氣嗎?那低賤的奴僕竟敢冒犯於您,理應受五馬分屍之刑!」
「奴僕若沒有主人授意,也敢當街縱馬?你該恨的是那馬車的主人。在城中駕四馬的必定是上卿,如今父王新逝,趕回來弔喪的上卿只有趙家那位家主,他是大權在握的宰相,我不過是個不重要的公主,如何出氣?」
聽了江尤的話,花容一腔怒火更甚,「女公子,我可以殺了他!」
身為鬼,殺人非常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