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家並非豪門世家,蔣震的曾祖父在先祖跟前餵馬,馬驚時救了先祖一命,再加上蔣家兒郎天生有神力,先祖十分看重,便帶在身邊悉心教導,過了百年才有了如今上霸蔣家的威名。」江尤捧著熱茶,周遭的陰涼鬼氣似乎都被熱氣熏走,「蔣震不可能聽右相的。」
這才叫諷刺呢,享受國家紅利最多的世家貴族對國家並無多少愛國之心,而這些從底層一步步爬上來,昔日裡受盡貴族嘲諷的鄉村野夫,反倒是忠君愛國。
江尤知道這是因為什麼,如今天下細分諸侯國有一百來個,韋天子還在,韋朝不倒,世家貴族可以說自己是韋朝子民,非諸侯國子民。
有的世家貴族若是將一地經營的好,甚至能取諸侯而代之。
越是了解這個世道,江尤就越是覺得江白江文是兩個蠢貨,他們到底是怎麼做到無視當前局勢,一心一意爭奪一個即將化為灰燼的王座。
花容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她看向張奇,張奇坐的筆直,正拿著毛筆寫字,如今的他已經徹底脫胎換骨,成為一個文人。
誰也瞧不出他曾是一個乞丐。
「張奇,你怎麼知道蔣將軍的事啊?青禾縣與上霸有一段距離呢。」
「蔣將軍為國戍守,上霸政通人和,青禾縣百姓早有耳聞。」張奇說到這兒面露氣憤之色,「青禾縣常年被豪族爭搶,民不聊生百不存一,許多人都想搬到上霸去。」
按理說邊關不應該是百姓理想的居住目標,但除了上霸外,孟國其餘地方都有亂象,國都是底層人民不敢奢想的地界,不在討論之中。
「讓子民整日活在惶恐之中,是國之錯。」江尤心情沉重,即使蔣震用她的計策打敗魏國,後果也是十分慘烈的。
那些人,都要死。
可是沒辦法,如果士族的兵不死,這個國家就永遠無法強大。
張奇拱手行禮,不敢接話,江尤可以說國有錯,他身為一介小民,卻不能說。
這是法,禮法,同時也是國法。
孟國境內,平民不可論政。
江尤微微合眼,長嘆口氣,她心裡沉重,卻知道想要改變一切,唯有這麼做。
魏孟這一戰,在後世史書上留下了濃重的一筆,有人說這一戰奠定了日後歷史的走向,有人說這一戰是戰國時代終結的開端,是一切戰爭的導火線。
也是後來孟國爭霸天下的定局之戰。
孟國將軍蔣震率軍十三萬,魏國將軍邊方率軍十萬,一方為守,一方為攻,看似孟國占盡天時地利,實則孟國十分疲軟,弱點和優點都非常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