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在呂國時,呂太子不是這樣的。
「翊君。」
深更半夜,藺珏的房門被敲響,他打開門一看,原攸擺著一副欠揍的笑臉,站在他門口。
實際上原攸笑的和白天一模一樣,溫潤如玉的公子模樣,他沖藺珏行了一禮,問道:「不知在下可否進屋相談?」
「請。」藺珏不想讓原攸進屋,只是這個時候了,他還穿戴整齊沒有睡覺,實在沒有藉口讓原攸離開,原攸都在門口了,他不讓原攸進來,顯得很是無禮。
況且,原攸腳卡著門,他關不上。
「我帶來了天上京的好酒,此酒名為萬里香,是果酒,翊君可想喝一杯?」原攸十分自然的跟著藺珏入座,然後將拎著的酒瓶放在桌上。
「不了,夜露深重,飲酒傷身,原大人若是想喝,這裡有杯子。」藺珏從不會過度要求別人,他只會勸兩句,勸不動就不勸了。
這樣的人,看著隨和溫柔,實則冷心冷情,誰都不在乎。
原攸早知道藺珏是個什麼性子,他拿出兩茶杯,用茶壺中已經涼了的夜茶涮了涮,倒上酒,「翊君是在擔心呂太子,所以才沒睡嗎?」
藺珏抬眸看了原攸一眼,問道:「你當初,為何要離呂國?以你之才,可繼原相之位。」
原相一手培養的原攸,最後混在一堆流民中跑到了華國,成了一個女子的臣下,諸侯因此事譏諷原家沒落,後來江尤封王,外界的嘲諷聲才漸漸平息。
那陣子,連原相的幾個學子,都勸原相將原攸召回,莫要讓原攸在天上京久留,於名聲有礙。
「都說人活一個名,可名究竟是什麼?拜相封侯是名,救濟天下是名,英雄意氣是名,才華驚世也是名。我求得,是拜相封侯之名。」
「留在呂國,你已是相。」藺珏不懂了,既然是追求封侯拜相,那原攸為何要在華國呆著?江尤手下還有孔直,真要立相,江尤肯定會考慮孔直,而非原攸。
「呂國的丞相,能做多久呢?呂王剛愎自用,呂太子懦弱喜怒,呂國南有華魏,北有北國,你救得了呂國嗎?」原攸語調輕柔,說的話卻無比現實,叫藺珏無法保持冷靜。
呂國內憂外患,存在了許多年,不止呂國,天下所有諸侯國都有各種各樣的問題。相比之下,呂國已經很不錯了。
但見到了蒸蒸日上的華國,這種類似於自欺欺人的想法,便被原攸殘忍說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