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木偶人或是嫁禍,但那絲帛卻不一定,或是早有,或是栽贓,誰也說不清。」江尤為程遠岫身旁的女子倒了杯熱水,「現在太子與程太尉謀反的事,已是板上釘釘了。」
女子撩起帽子,露出一張如花似玉的臉,雙瞳剪秋水,十指剝春蔥,眉如遠山黛,未語笑盈盈,當真是個十足的美人。
「見過江小娘。」
安芮櫻行了禮,才接過江尤的水,輕啄一口,凍得雪白的臉,多了一抹春色。
美啊,真的美。
江尤嘆口氣,這樣的美人,生於如今的世道,真不知該說是幸,還是不幸。
「周夫人,你快坐下!就是她一直要見你,之前我不在久安城,也沒工夫帶你出來。」程遠岫怕安芮櫻凍著,還特意讓她做的離火爐近些。
安芮櫻微微低頭一拜,眉眼溫柔似水,透著輕愁,眼波流轉間一股媚意露出,叫人看上一眼都心神迷亂。
江尤覺得,她沒從安芮櫻的神情中,看到一絲不滿和憤慨,安霖說的委屈,就更是談不上了。對著這麼一個美人,在沒有絕對的利益衝突錢,男人不會忍心下手傷害她。
不過生死自由任由他人掌控,過得多好,怕是也沒法真的開心。
「先說你的事,這城裡你不能久留。」江尤有些話要單獨對安芮櫻說,所以她打算先把程遠岫打發走,「你回來的事,決不能叫你阿翁知道,上次你探到的蓮花山就不錯,你帶著人過去站穩腳,隨時注意久安城這邊,若發生變故,你隨時應對。」
程遠岫點點頭,太子剛剛謀反時,她和江尤討論過,兩人都覺得成功的可能性並不大。
程太尉雖說是三公之一,但他跟著太子造反,直接頂上了亂臣賊子的罵名,程太尉的勢力主要在邊關,他兩個兒子都遠在邊關,一時回不來,而這久安城的兵馬,大部分聽命於劉奕,留給程太尉和太子的準備時間太少了。
再說,這劉家的宗親們也不是吃乾飯的,不說遠的,只說離久安城最近的何王,是劉氏宗親中最為強大的,何王明面上掌兵二十萬,私下更多,他與劉奕乃是一母兄弟,自小感情極好,是劉奕最信賴的宗室,不可能坐視久安城戰亂而不理。
如果太子和程太尉謀劃個一兩年再造反,鹿死誰手還不知道。江尤之前分析太子勝算大,是覺得太子可以直接從宮內謀反,還可以利用劉奕對他的父子之情,他太子的身份,正大光明的宮變造反,逼劉奕禪位,他提前繼位。
誰曾想到,太子竟然先殺了齊壬,再劫持齊崇,然後就一門心思去城外與程太尉的兵會和,對宮裡沒做任何事。
真不知道他究竟是想當皇帝,還是單純想清君側。
這種迷惑行為江尤也說不上是什麼道理,只能說,現在太子的勝算只有不到一半了,這還要算上劉奕對他會心慈手軟。
「周夫人我會安全送她回去,上次交給你的東西,你安置妥當後就可以開始做了,一定要保證秘密不得外傳,程太尉給你的兵,儘量不要讓他們知曉。」江尤給了程遠岫製作紙的法子,那是她在進入這個世界前,特意上網搜到背下來的,她是覺得以後進入古代,這法子怎麼都能賺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