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其中種種,世家大族出身的人一說起來,就滿臉鄙夷,認為江尤出身高貴卻似賤民土匪般行事,上不得台面。
劉方想到那些人說起江諾時的表情,再看看眼前的江尤,不得不感嘆一句,財權才是正道,上不上得台面,又有什麼關係?
他出身王室,倒是上得台面,如今還不是成了階下囚,不得自由。
他們出身大族,倒是上得台面,可詆毀江尤的話,誰也不敢當著江家子弟說半句,甚至不敢主動詢問江諾和江尤的關係,放到檯面上,還要幫著江諾江尤,掩蓋他們是父女的事實。
因為他們不敢得罪身為三公的丞相江諾,也不敢得罪擁兵數萬,地盤將近一州之地的江尤。
「久聞何王世子乃是人中龍鳳,今日一見,果真不凡。」江尤根本不生氣,她可以體諒劉方被關了兩個月後的怒氣,事實上,劉方沒有上來就罵,已經讓江尤很吃驚了。
該說不愧是男主,可真夠能忍的。
劉方被江尤的一句話弄得沒了脾氣,事實上,被關在這裡的兩個月,他每天都在想江尤會怎麼處置他。一開始他覺得自己還有利用價值,江尤不會對他怎麼樣,後來江尤一直沒出面,他就慌了,甚至一度晚上睡不著覺,成宿做噩夢,夢到他如親爹一般,死在了睡夢之中。
現在江尤來了,就像是給他一顆定心丸,讓劉方很是安心。
對,劉方因為他的敵人,而感受到了安心。
說出去鬼都不信。
江尤和劉方落座後,江尤給自己倒了杯茶,向劉方告罪道:「天上京剛剛建立,朝中又出了這樣大的事情,尤分-身乏術,只好委屈世子在此休整兩個月,今日尤以茶代酒,向世子謝罪。」
「江縣令不必如此,方驟然經歷諸多變故,精神不濟,休整兩月再見縣令,再好不過。」江尤遞來了台階,劉方也不好不下去,他還在江尤地盤上,必須識相一些。「不瞞縣令,方在此處休整兩月,悲痛欲絕,一時不知今夕何年,也不知外頭發生了何事,若是方便,縣令可否告知一二?」
劉方直接稱呼江尤為縣令,說明他要以世子的身份,與江尤縣令的身份對談。
這是一種信號,劉方願意聽江尤的要求,只要江尤讓他接著當個活著的世子,留他性命。
江尤要的就是這個態度,她長嘆口氣,擺出一張憂國憂民的臉,細細說道:「安國如今正處風雨飄搖之際,程立夫擁兵數十萬於邊關占地,中原大地上戰火四起,土匪強盜多如牛毛,百姓流離失所,苦不堪言。何王有心救國,無奈奸宦狡猾,竟矇騙陛下,令何王死不瞑目啊!」
江尤一臉痛心疾首,說的劉方都忍不住紅了眼眶,從江尤的話中,劉方知道了是誰在害他們父子兩,「陳奇此賊,當真可惡!」
他與何王的關係是不好,但也沒有那麼差,他是世子,何王是何國的王,兩人之間此前並沒有利益衝突,父子兩感情還是不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