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妹妹!”
卻是林如海、應妙陽並永璵三人同時驚呼出聲。
“我沒事。”黛玉連忙擺手。
林如海自知下手力道,不過慈父心態,少不得還要問一句,見黛玉面不改色,便知確實沒事。又見兩人親昵昵站在一處模樣,扁擔一轉,負手背到身後,仰頭向天,“哼!”從鼻孔里擠出一聲冷哼。
那頭兒應妙陽和總管太監一溜小跑奔進。
應妙陽扯過黛玉察看,見她無事,不動聲色將她向林如海身邊推了一推。
黛玉打蛇隨棍上,就勢站到林如海身後,低頭就要認錯。
那邊兒,太監總管見永璵挨打,幾乎嚇跑了半條命去!這會兒,連滾帶爬地奔過來,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將自家小王爺看了個遍。卻發現永璵連根頭髮絲兒都沒傷著。滿心都是劫後餘生的慶幸,顧不上主僕尊卑,雙手緊握著永璵的手,疊聲地道:“阿彌陀佛!阿彌陀佛!”
用力之大,一時間,永璵竟甩他不脫。
“爹爹,都是玉兒錯了。玉兒不該——”黛玉知錯就改,憋著嘴道。
“哼!”林如海又是一聲冷哼,揮手打斷黛玉的話,沉聲道:“你有何錯?我林家的姑娘,知書達理、教導有方,絕不似他——”有心說是姓孟的人,可是想想孟乃國姓,如此說乃大不敬,到底把那話吞了進去,轉而說道,“那府里的人,翻牆越戶,喬裝打扮,難不成是江湖匪類?”
“若是這樣的人,縱他乃天潢貴胄,我也斷不許——”林如海背對著眾人,放狠話道。
不等他說完,永璵噗通一聲,雙膝著地,直挺挺跪了下來。
“小侄知錯,還請林老爺寬恕。”永璵惶急無措地道。
黛玉也沒想到林如海氣性竟這般大。今日之事,不過是他們兩個小兒女家之間一個玩笑,青天白日的,又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兒,永璵雖然喬裝打扮,到底並做不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來。
何況兩家本來就有親,如今更是有了口頭約定,永璵也不是頭一回進入內院,黛玉便以為爹爹打了永璵一通,發過脾氣便會好了。哪知卻聽見林如海親口說出這番話,嚇得黛玉也是心肝兒砰砰亂跳,一句求饒的話也說不出口
“錯哪裡了?”應妙陽見狀,連忙插話道。
她旁觀至此,旁觀者清,比黛玉和永璵看得更分明。知道這是林如海在藉機教訓永璵。不過是怕他少年心性,心高氣傲,做事不計後果,偏偏又身份尊貴,日後行事也是也似今日這般魯莽,連累黛玉受苦,故而方有此一番做作。
卻又怕林如海弄假成真,假戲真做,當真一怒之下打散了這對鴛鴦,卻也可惜,便在一旁幫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