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家歡喜幾家愁。那邊廂,杜寒清那桌的酒席上,杜府眾人對著一桌子的美酒佳肴卻一丁點下筷子的興趣也無。
杜明冷著一張臉坐在主位,杜祈和杜禮坐在下首,杜寒清陪在末座。
兩位太太孔氏並劉氏卻要站在一旁布菜。
孔氏還好,見無人用飯,便老老實實站在一旁等候。劉氏卻是做賊心虛,如芒刺在背,不停地拿眼睛去覷杜老爺子的神色。
杜明發怒斥責杜禮的時候,劉氏雖不在房內,但是她自個兒的公公何等樣的脾氣,她亦是心知肚明。
本來,她也不需這樣作為。她之所以有這種種準備,還不是因為近來杜寒清性情大變,不僅沒了信心,還變得急躁易怒。她一心盯著將來後宮之主的那個位置,眼看功成在即,哪裡能容忍在最後關頭功虧一簣?
只是,劉氏原先也以為,就憑杜寒清的才情、品貌,這些準備八成是都用不上。自然也就不怕被老爺子發現,觸他霉頭了。
哪曾想,杜寒清這般不爭氣,敗得那樣明顯,逼得伏兵外來僧不得不提前暴露,連帶著,老爺子立時看明白了她的意圖。
劉氏也是有苦難言。可杜明是一家之主,不僅在家裡說一不二,便是朝廷上、政事上有的也可一言而決,劉氏如何能不犯怵?
眼看著老爺子只是干坐著,一筷子也不動。便是杜寒清也是如坐針氈,幾次三番想要起身,都被杜祈阻止了。
劉氏見狀,一咬牙,顧不上大哥大嫂都在場,“撲通”一聲跪下地來。
“老爺,兒媳知錯了。”劉氏跪地道。
杜禮看了,也跟著跪下道:“父親,晚妹她知錯了。都是兒子管教無方,您要怪便怪兒子吧!”
父母都跪下了,杜寒清還如何坐的住?只是,她膝蓋還沒挨到地上,杜明已經一掌拍在桌面上,震得杯盤都跳了一跳。
“丟人現眼!我堂堂杜家兒郎,還從沒出過你們這等輸不起的。”杜明斥道。
“你二人也別怪我老頭子說話難聽,不與你們留面子,反觀你們做的這事情——”杜明擺了擺手,示意他都沒臉說。
“老二媳婦,你且說實話,除了那外來僧,你還做過其他手腳沒有?”杜明追問道。
劉氏自知她背後命人僱傭地痞流氓打著府里旗號去恐嚇寶釵一事,要是讓老爺子知道,不說立時讓杜禮休了她,也能剝去她三層皮,嘴硬還想隱瞞,搖頭答道:“再不曾有。”
“母親……”杜寒清聞言,卻低喚出聲。
適才她與那瀟湘妃子說話,囑咐她定要過關之時,那瀟湘妃子看她神情,十分古怪。前因後果串聯一看,杜寒清心下便有了猜疑。此刻再見母親矢口否認,忍不住脫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