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光士半信半疑,卻諒楊毅也不敢使花招,想著先留他們幾日性命,大膽按著楊毅的方子做了。
一碗巴豆下去,屈光士下面立刻來了信兒,拉了個天昏地暗。
好大一個將軍肚,整整拉小了一半去。
可是這確實也對了他的病灶。等到屈光士終於再也不拉了的時候,不是常人上吐下瀉之覺得頭暈眼花,他反而覺得神清氣爽、揚眉吐氣。
不僅睡了一個好覺,還難得大展雄風,和心愛的小妾小桃紅在床上大戰了三百回合。更是興之所至,乾脆解了愛妾的肚兜吊在了他的脖子上。
這才有了後面屈光士見林如海時出的那好大一場丑。
但是,楊毅卻也因此得了屈光士的信任。屈光士放開手腳讓楊毅幫他調理身體,無論如何也不肯輕易放黛玉他們離去。當然,其中是否還另有隱情,便知有屈光士自己知道了。
楊毅卻也順勢而為,一邊調理一邊作怪,給屈光士的寫的藥方都是任憑他拿去給多少大夫看過,只會夸好,絕不可能挑出半點毛病來的方子。但是,熬藥的丫鬟卻是柯太太的人。丫鬟只需要在煎藥的時候,稍稍改動其中兩味藥的比重,整個藥方就會大變樣。
故而,本就有些得意忘形、不著四六的屈光士,辦事越發不著調起來。也便因此,竟然放縱永璵和他最不成器的那個寶貝大兒子屈文沅交往。
這屈文沅就更是個妙人兒了,比他爹還不學無術。雖然從小被柯太太苦心教養,卻在七歲頭上搬去了外院,從此跟著他爹,信馬由韁,徹底長歪了。到現在,除了對煙花柳巷的花姑娘,他門兒清以外,大字卻認不出幾個了。
似屈文沅這樣一個人,如何能是永璵的對手?三兩句話一說,幾碗迷魂湯一倒,屈文沅就拿永璵當了拜把子兄弟、生死之交。
這不,永璵想去打探金礦情形,卻不能在屈光士眼皮子底下行動。於是便拉了屈文沅當擋箭牌,美其名曰出去狩獵、喝花酒、到處逛逛。
屈文沅卻喜不自勝,不用永璵要求,自個兒擺出了知府公子的架子,帶著永璵和楊毅穿街過巷,專尋摸那等好去處。
這一逛,永璵和楊毅才知道原來他們是徹底上了那群狗官們的當了!
什麼鬼蜮、死地?什麼雞犬聲不相聞?什麼因為災情,死絕了大半城的人,全是屁話!
屈文沅帶著永璵等人繞過剛進城時那條幾無人煙的大街,再轉過許多破敗的民房,走到一條住家小巷口。屈文沅先拐進去,叩響了一戶家門前掛著紅燈籠的宅院大門。
不多時,便出來一個看去七八十歲了白髮蒼蒼,實則不過三十多歲的“老者”。
屈文沅與老者說話,語聲不大,永璵等人沒聽清楚。
卻只看見那垂垂老者忽然大發脾氣,厲聲呵斥道:“哪裡來得不長眼的小子,瞎說什麼渾話?狗知府不是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