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不下南洋了,就呆在京城。再不濟,我們假裝去外面走走,一有事就回來。”黛玉強忍住心疼說道?
“不。”永璵終於開口,聲音喑啞難聽,像木工在用銼刀打磨家具的稜角。
“我們要去。這萬里江山,盛世太平,總要有人替皇爺爺看過。”永璵說著,轉過身,不顧臉上淚痕斑駁,握住黛玉的手,鄭重其事地道,“這萬里江山,盛世太平,也總要有人去守護。皇爺爺用盡了他一生的心力,以後就交給我們了。”
“玉兒,你願意與我一道嗎?”永璵痴痴地問。
“傻瓜。都是我們了,哪還分你我?不止是萬里河山,重洋難渡,我們不都要去渡一渡了嗎?你說過,山高水長、路遠迢迢,但無論是哪裡,你都陪我去。我,也是一樣。”黛玉道。
烏雲遮住了圓月,卻也總有風吹散時候。
清輝重新普照大地。
宮牆一角,有兩個相依的人兒,身影聚到了一起,成為了一個人。
……………
次日一早,大朝會時,黛玉區區女子也進了金殿。
四品女官鮮紅的官服襯托下,愈發顯得黛玉氣質出塵,空靈絕俗。
而永璵也破天荒穿上了他的世子服,和黛玉並肩站在大殿上。
芝蘭玉樹同生輝,玉環飛燕嘆弗如。
皇帝高坐在御座上,看著面前一對璧人,難得露出微笑,揮一揮手,便有太監,展開聖旨宣讀。
“賢親王世子永璵,乃皇考聖祖仁皇帝之第十三子之孫,朕之侄孫也,醇謹夙稱,恪勤益懋,孝行成於天性,子道無虧;清操矢於生平,躬行不怠;念樞機之縝密,睹儀度之從容。俊秀篤學,穎才具備。今奉旨遠赴重洋,揚我國威,功在社稷,理當嘉獎。特授以冊寶,封爾為逍遙王,永襲勿替。”
“謝主隆恩。”永璵萬沒想到,皇爺爺會忽然賜他爵位,且不是什麼伯爺、侯爺,上來就是世襲罔替的王爺,還賜名“逍遙王”。本來以為已經流盡了的眼淚,忽地又不爭氣地想要奪眶而出。
賢親王站在一側,也沒料到皇帝有此舉動。他就永璵一個嫡子,親王爵位也是世襲罔替的,永璵怎樣都少不了是王爺。可是逍遙王——他和父親盼了一輩子,也沒實現的願望,四伯就這樣幫璵兒實現了。
賢親王抬起頭,望了望龍椅上那個日漸老邁,已久不見笑容的老人,也忍不住迷濛了雙眼。
群臣更是議論紛紛。
要知與永璵一般大的皇子們都尚未分府別居,更別提分封爵位了。皇帝此舉莫不是在影射大寶之位?
頭一個面色不善的便是四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