夔波雲笑道:“莫急莫急,這海參酒和尋常白酒、黃酒都不一樣,用中原的解酒方子怕是不行。水寨有濕氣,大家長年累月喝這種酒也有除濕禦寒的作用。只是,這酒味道甘美,入口還有清香,容易多飲,易醉誤事。所以寨子裡也專門研製了解酒的方子,一服解酒湯喝下去,再安安穩穩睡一覺,第二天起來,保管神清氣爽,半點也不頭疼。”
“當真?”永璵還有些半信半疑。
夔波雲拍著胸脯保證道:“若不是敢保證有這奇效,我又哪裡捨得讓林妹妹喝醉呢?王爺明日且看好吧!”說著和雪雁一起把永璵推出了臥房。
永璵被關在門外,耳朵趴在窗戶上,偷聽裡面的動靜。見黛玉還在要酒,可見真是醉得不輕。
“明明不勝酒力,怎麼就喝了這般多!”永璵眼看丫鬟端了解酒湯進去,還被文竹按著頭硬灌了一碗。
一碗解酒湯下肚,永璵立時覺得額頭上鬆快了許多,困意來襲,張嘴打了個哈欠,終於,不情不願地回了房。
是夜,水寨里到處濤聲陣陣,和著蟲鳴鳥叫,在炎熱的夏季,顯得格外清爽宜人。
可是,永璵卻沒睡好。不知是否因為記掛黛玉醉酒,滿腦子都是黛玉,永璵翻來覆去,做了一夜怪夢。
連累得睡在外間的文竹每半個時辰就要起一次夜,去查看他的情況。
眼瞅著東方泛白,文竹還干睜著一雙眼睛,熬得眼底血紅一片,愣是整宿沒睡著。
只因,此刻裡屋錦帳中,永璵正一面踢被子打拳,一面嘴上喝道:“呔!哪裡來的小賊,敢打逍遙王妃的主意!吃爺爺一棒!”
“吃爺爺一棒?”文竹無語扶額。什麼跟什麼呀?西行記嗎?王爺既然是孫行者,難不成我是豬八戒?
不不不,就我這命苦的樣子,要是,我也得是白龍馬。
文竹還在胡思亂想,永璵忽然厲喝一聲,從床上翻身坐起。
“爺,您做噩夢了?”文竹忙湊上去問道。
永璵揩著滿頭冷汗,劍眉擰起,心下十分奇怪。
他確實是做了噩夢。不止是噩夢,還是一個怪夢。
夢裡他和黛玉一道南下取經?不是,明明是下南洋,開商路。但是卻反倒像是西行取經一般,一路遇到眾多妖魔鬼怪。他和黛玉行船南下途中,每過一地,就會出現許多滋事擾亂的人。每一個人還都是來跟他搶林妹妹的。可憐,一路護送黛玉,過關斬將,終於到了“南天門”腳下。
哪知,眼前卻突然殺出一群光著膀子、只穿個褲衩的蠻夷,嗚嗚啊啊怪叫著衝過來,就要把黛玉搶走。